闞青青明明記得。
方衛國死了,可是當天晚上他卻回來了,腳不沾地,沒有影子,就站在她床邊,麵容模糊。
他說,薑明月是他白月光,是他的恩人,他不能負了她和兩女兒,他要給他們一個名分。
至於闞青青。
她是他的妻子,他死了,她應該陪葬,和他一起去地府過日子,將房子騰給薑明月母女三人。
闞青青憤怒。
她質問方衛國,害死他們兒子還不夠?現在還要她的命她的房子,做他大爺的春秋白日夢。
她毫不猶豫抬起手中的斧頭,朝著方衛國砍去,下一秒,闞青青失重向大地摔去。
她猛地睜開雙眼。
呼吸急促,看著昏暗的臥室一時分不清剛剛是噩夢,還是方衛國的魂真找上門來了。
心有餘悸後,便是平靜,平靜過後又是滔天的憤怒,她罵方衛國不是男人,死了都要欺負她。
太過分了。
闞青青有些委屈。
抱著被子壓在下巴下。
畏寒的她整個人縮在被子裡,隻露出腦袋瓜子,感覺鼻子癢癢的,沒忍住打了一個噴嚏。
以前冷天的時候,有方衛國當暖爐,如今隻有她一個人,睡了一宿都感覺被子裡冷冰冰的……
又打了一個噴嚏。
她揉了揉鼻子好像有些感冒了,她更氣了,嘴裡罵著狗男人,死了還惦記薑明月母女三人。
窗外灰蒙蒙。
已是第二日,見時間還早,天太冷,不想起床的闞青青閉著眼睛準備再睡個回籠覺。
誰知房門被砰砰敲響,張嫂子焦灼的聲音在門外響起,“闞青青,你睡醒了嗎?”
張嫂子從來不會大早上來吵她睡覺,除非有急事,於是她起身,拿起床邊的紅毛衣從頭套在身上。
冷空氣襲來,讓她不自覺打了個寒顫,她下床穿鞋,快步開了門,問張嫂怎麼了?
張嫂子見她出來。
趕緊說,“姐妹,你怎麼還在家裡睡覺啊,你公婆小叔子在隔壁給方衛國辦喪事。”
“你婆家親朋好友都到場了,街坊鄰居也去了,就連薑明月都帶著平平安安到場。”
“整個方家裡,就你和你小姑子沒到場,你小姑子在外地,不在場也合理,可你就住在隔壁,是方衛國的妻子,不到場不合理。”
“你咋還穿著紅色的衣服啊,不行,你趕緊換一件素色的,換好就趕快過去吧。”
“你不過去,那些八婆又在背後亂嚼舌根了,什麼難聽的話都敢說得出來。”
張嫂子推闞青青。
讓她回屋換衣服。
按理說,方衛國和公婆小叔子分家了,方衛國去世,也應該由闞青青來操辦喪事。
可方家卻大辦起來,連薑明月母女三人都通知了,卻沒有通知闞青青這個兒媳婦。
闞青青也不知道方家人給方衛國辦喪事,張嫂子火急火燎,她還以為中介出了事。
結果……
隻是給方衛國辦喪事。
她無語,翻了一個白眼。
做一夜噩夢沒什麼精神的她,懶洋洋打了一個哈欠,生理眼淚都打出來了。
如實說道,“上麵隻是通知方衛國可能遇難了,讓家屬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屍體都還沒有找到,還沒有正式確認死亡,他們急辦什麼喪事?真希望方衛國早點死啊。”
她一邊說一邊回屋。
根本沒有換衣服,而是拿著洗漱用品來到去廚房,左丹麗來的早,已燒好熱水。
闞青青提起爐子上的開水壺,往盆裡倒了一些燒開的熱水,又摻了些冷水進去。
待水溫不燙不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