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父這人憨厚老實。
除了會種地,什麼都不會。
在家裡被家人欺負,在村裡被被外人欺負,被欺負了沒脾氣,還笑嗬嗬賠笑臉。
他被欺負也就算了,他一個男人立不起來,連家中的媳婦孩子也都跟著被欺負。
他不想得罪人,看見自己媳婦孩子被欺負了,也裝作不知,隻知道躲在家裡。
耷拉著腦袋,悶不吭聲地坐在角落抽旱煙,這不,女兒受欺負了,他親耳聽見了,也親眼看見了。
但是他躲在屋裡,不出來。
男人窩囊,女人就得立起來,於是劉母就成了十裡八鄉的潑婦,罵架打架都不慫。
知道自家男人扛不住事,她隻能單槍匹馬走出去,要給自己寶貝女兒討回公道。
可剛出門。
磚頭從天飛來。
她嚇得趕忙閃開。
誰知道這一閃,她的老腰突然哢擦了一聲,閃到了,疼得她眼淚唰唰往下來流。
她扶著要嚷嚷著,“哎呦媽呀,我的腰啊,我的腰閃到了,三丫,快扶我去房間躺一會!”
這叫啥?
出師未捷身先死?
闞青青坐在小凳子上。
迎麵吹著涼颼颼的春風,掂量著手中磚頭有多重,笑著罵了他們一句活該。
在方家,他們劉家惹誰不好,偏偏要惹她,真當她是軟柿子,誰來都想捏一下。
二狗子又尿褲子了,屎也拉到褲子裡了,左丹麗在火爐邊給他洗屁屁上的屎。
便沒有第一時間出來,等她出來的時候,見闞青青正坐在院子裡撿地上的磚頭。
她趕緊上前幫忙,“青青姐,方大哥說你怕冷,你進屋烤火吧,這院子我來收拾吧。”
說完。
就彎腰撿地上的磚頭。
闞青青脫下了線織手套,拉住了左丹麗要撿磚頭的手說道,“這院子不用你來收拾,這種臟活累活就該家裡的爺們乾。”
就在這時,院門外,傳來了方衛國的聲音,“什麼臟活累活該家裡的爺們乾?”
方衛國如今腿好了,自然不可能待在家裡吃閒飯,除了繼續闞青青中介的事,也再找工作。
見他回來。
闞青青對著左丹麗抬了一下眼,眼神表達,這不,說曹操曹操就到了,免費的苦力來了。
左丹麗被她逗樂了,沒忍住,眉眼彎彎笑了,她笑的時候猶如夏日的涼風,沁人心脾。
她笑。
闞青青也笑。
方衛國走進來,就看見一片狼藉的院子裡,兩個女人笑得如花兒一般美豔動人。
心想,果然春天來了,家裡的嬌花都開了,看她們笑,他嘴角也忍不住微微揚起。
媳婦開心,他就開心。
可開心沒過三秒,媳婦對著彆人都是笑吟吟,對著他的時候,可沒有什麼好臉色。
今兒看他的眼神都帶著刀子,看來媳婦今兒不高興,不知道又是誰惹她不高興了。
他看著被推倒的牆壁,“媳婦,你這是在家做什麼啊?院子大改造嗎?弄得這麼亂?”
闞青青將手中弄臟的線織手套扔在方衛國懷中,“你還好意思問,你弟弟媳婦第一天進門。”
“好威風啊,剛給了我好大的下馬威,不僅把兩家院牆砸了,還要求我們不分家,把戶口遷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