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闞青青洗漱完。
方衛國便將洗臉盆給端走了。
還叮囑道,“熱好的紅豆花生黑米粥和包子放桌上了,你先去吃,不吃東西你又得肚子疼。”
是的,闞青青月事時,事情真的多,肚子不能受涼,不能碰涼水,不能餓肚子,要吃熱的。
方母說闞青青矯情。
說哪個女人不來月事。
說她年輕的時候來月事還要下地乾活,還要做一家子的飯,晚上男人想要同房還得張開雙腿伺候。
不就是肚子疼,又不是死人,肚子疼忍忍就好了,畢竟她已經不是在娘家當姑娘。
嫁人了,她就是婆家的兒媳婦,是妻子,是母親,不可能因為一點肚子疼就不管一家死活。
男人在外再累再苦也要咬牙掙錢養活全家,女人同理,生病了也必須在家做飯洗衣服照顧父母孩子。
男主外女主內是傳統,他們身為成年人必須擔起自己那份責任,彆想找借口偷懶不乾活。
闞青青記得寒冬臘月,她來月事肚子疼,方母依舊逼著用冷水洗衣服,說洗完好過年。
不燒熱水是怕浪費煤,當了人家媳婦就要學會算計著過日子,不會算計就是敗家娘們,婆家不喜歡。
她當人家媳婦不得不洗,結果洗完全身冷的發抖,她躺在被子裡怎麼也捂不熱身體。
渾渾噩噩病倒了。
知道她生病,方家人罵她是資本家大小姐,乾點活就病倒了,說她就是偷懶不想乾活裝病。
沒有人照顧她。
她隻能自己找藥吃。
那些年她能怎麼辦,沒娘家,身份特殊人人喊打,還要方家人繼續護著她。
許是知道她蹦噠不起來,那些年方家人才這麼使勁欺負她,或許方母方父也怨。
怨闞青青是資本家,她卻嫁到了他們家,害得他們一家跟著擔驚受怕很多年。
沒改革開放前,提起資本家就跟過街老鼠人人喊打,誰家都怕和資本家沾上關係。
闞青青知道自己身份特殊,害得他們擔驚受怕,事事順著他們,可他們依舊不滿意。
後來闞青青才明白,方父方母搞小動作,其實也是為了闞青青和方衛國離婚。
讓他們兒子娶一個貧農或者工二代的姑娘,可是方衛國一根筋打死不離婚。
闞青青來月事,洗衣服裝病這事方母添油加醋寫進了信裡告訴了自己大兒子。
方衛國當時也覺得闞青青太嬌氣了,不過就是洗幾件衣服而已,就病倒了。
她的嬌氣。
他都一一記在心裡。
原本等著自己回家後,他親自幫她改改這些臭毛病,但當他回來,摸到她冰冷的肚子。
看著她發抖的身體,看著她半夜睡的迷迷糊糊依舊在喊著疼,看著她小臉發白。
他才知她不是嬌氣。
她是真的不舒服難受,她一難受脾氣就不好,他讓她喝熱水,喝紅糖水,耐著性子陪她。
他代替不了她疼,他隻能想各種法子幫她緩解疼,可當時買紅糖也要票,哪能此次讓她能喝上。
像她這種情況,方衛國去谘詢了醫生,醫生沒看到病人,但根據描述說出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