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9點後的時間,一般是馬特貝可以自己支配。
平時,失業在家,時間長了,家裡的事情就變得要隨叫隨到。
男人嘛,這點能屈能伸的氣質必須得有。
但9點後,大家都忙,所以也就都顧不上指揮他乾活。
劉老板這個時間專心輔導孩子,70後鄉村裡出來的孩子,書讀的不多,但懂得一定不少。
她自己是這麼認為的,“我不懂,難道我的手機還不懂麼?”
反正就這麼自信,在家裡,她的地位都是由這種天生的領袖氣質所決定。
馬特貝開始也很不服氣,怎麼說書——也不能白讀是吧?
家庭地位自然不能拱手相讓。
於是,失業回歸家庭以後,這貨沒三個月,就投了。
“水滸咱7歲不到,小人書就看全了,好漢不吃眼前虧的道理,難道不明白?”
a股是條沒橋的河,他踩著石頭泅渡了三十年,始終看不到對岸,卻從未放棄對岸的那片麥田。)
當劉老板掌權後,可就苦了兩個娃。
估計也是明白馬先生靠不住,所以這兩年拚命的雞娃。
家裡的大丫頭,以前叫“開心”,最近馬特貝和安哥直觀地喊她——“胖紙”。
胖紙童年日子天真爛漫,今年初三中考,倒也耐得住劉老板的循循善誘——罵。
隻是可憐二年級的安哥,晚上功課做到10點半,童年快樂也被減半。
【4月14日2200|距離金逸公告還有2小時】
輾轉反側的馬特貝想起來那個蟬鳴黏在夜色裡的夏夜。
五號院裡飄著槐花香氣。馬特貝記不清當時有沒有上學,隻記得銀幕上放的是《畫皮》——膠片電影特有的沙沙聲裡,女鬼撕臉的鏡頭讓他後頸發涼,至今想起仍覺得領口灌著陰風。
那夜散場,馬特貝完全忘記了當晚的景象,隻記得就是真的黑,五號院裡十七棵白玉蘭在青石板路上投下森冷的影,枝椏交錯沙沙聲,猶如《畫皮》還在放映。
不到6歲的馬特貝攥著小兵哥的衣角,那個年代的硬膠涼鞋磕在磚縫間發出細碎的響。
突然,水泥板在腳底翹了邊,裂縫裡嵌著的玉蘭花瓣,像隻微張蒼白的唇。
馬特貝的膝蓋磕在青磚的卯榫接縫處,劇烈的疼痛讓他喊得撕心裂肺,掙脫小兵哥的手就往自家屋裡竄,那個年代父母偶爾晚上也不在家,但那個晚上卻剛好就是。
馬特貝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開的門,怎麼上的床,但剛才摔倒之後,飄進腦門的那團白影確是那麼真真切切地存在——這就是馬貝貝。
第二天小鬼非說是天上的小仙,運財童子下的凡間,實則狗屁神通都沒有,除了晚上偶爾在夢中給馬特貝搗亂,基本啥都不會。
迷糊之中,馬特貝終於墜入夢鄉,但那團白影卻好像又再次出現,小短腿一蹬就跳上他胸口,——那重量化作70倉位的金逸影視,馬貝貝騎在他肚子上拍手笑:“預增公告不會來的,彆惦記了!”
馬貝貝的笑聲混著1985年膠片電影的沙沙聲,“裂縫裡的花瓣如同投機的人生,永遠撿不起來!”馬特貝在夢中掙紮,突然發現小鬼手裡的花瓣變成了金逸影視的k線圖。
他用力的搖頭想喚醒自己,卻發現那頑皮的小鬼一屁股坐在臉上,不能動彈,如同前兩年拿著正邦科技從18元跌入3元,無法呼吸。
知道自己在夢裡的馬特貝奮力翻身,才勉強醒來,在這個4月的倒春寒夜,汗濕了身上的老頭衫,卻又一點點吞噬他的期待。
【4月15日0300|距離金逸公告已經過了3個小時】
馬特貝掙紮著爬起來,扶著牆走到書房,快速的打開電腦,等他點開金逸影視的公告欄,依舊什麼都沒有,再刷新了幾遍,還是沒有,其他網頁都能打開,但他等待的預增公告最終是真的沒來。
金逸影視的公告欄像極了1985年那個沒等來父母的夜晚,空白得能吸走所有光線。馬特貝摸向胸口,那裡還殘留著夢中馬貝貝蹦跳的鈍痛,和當年踩雷正邦科技時的感覺一模一樣。
“馬貝貝說的原來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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