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掌握了點穴之術後,陳天佑並沒有滿足於現狀,他深知在這亂世之中,多一項技能就多一分生存的保障。於是,他向陳昌武提出了學習飛鏢射敵手腕絕技的想法。陳昌武對陳天佑的上進心十分欣慰,決定傾囊相授。
寒風裹挾著砂礫拍打著陳家武館的青瓦,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陳昌武緩步走到陳列兵器的檀木架前,鄭重地取出一個雕花木匣。木匣開啟的瞬間,三枚柳葉形飛鏢靜靜躺在柔軟的錦緞上,金屬表麵泛著冷冽的幽光,仿佛蟄伏的毒蛇,等待著出鞘的那一刻。“天佑,飛鏢之術,講究的是精準和速度。”他將飛鏢夾在指間,輕輕轉動,飛鏢與皮膚接觸,發出細微的金屬摩擦聲,在寂靜的武館內格外清晰,“這飛鏢雖小,卻能在關鍵時刻發揮巨大的作用。它可以在遠距離攻擊敵人,讓敵人防不勝防。”
武館後院的空地上,枯黃的野草在寒風中瑟瑟發抖。陳昌武雙腳分開與肩同寬,鞋底深深嵌入鬆軟的沙土,身體微微前傾,宛如蓄勢待發的獵豹,每一塊肌肉都仿佛蘊藏著無窮的力量。右手握住飛鏢,手臂自然下垂,腕骨處青筋隨著呼吸微微起伏,仿佛是力量流動的脈絡。隨著一聲低沉的呼喝,他迅速將手臂向後伸直,肌肉瞬間繃緊,宛如一張拉開到極致的強弓。然後以肘部為軸心,將飛鏢向前擲出,同時手腕內翻,使飛鏢旋轉起來。飛鏢如同一道黑色的閃電,帶著呼嘯的風聲,劃破凜冽的空氣,準確地射中了二十步外草靶的紅心。木屑飛濺間,草靶微微晃動,仿佛在驚歎這一擊的精準與力量。
“記住,投擲飛鏢時,要保持身體的平衡和穩定。手臂的動作要流暢自然,不要過於僵硬。手腕的力量要恰到好處,既能讓飛鏢飛得遠,又能保證它的準確性。”陳昌武走到草靶前,用匕首將飛鏢撬出,在衣襟上擦拭著鏢身血跡般的草漬,“就像用內力點穴一樣,飛鏢靠的是巧勁,不是蠻力。”
陳天佑聚精會神地看著陳昌武的演示,眼睛一眨不眨,心中暗暗記下每一個動作和要點。他接過飛鏢時,金屬的涼意順著指尖蔓延,仿佛握住了一把微型的利刃,既帶著一絲恐懼,又充滿了渴望。然而,第一次投擲,飛鏢就偏離了靶心,打著旋兒落在了一旁的草叢中。陳天佑蹲下身尋找時,指尖觸到了一片鋒利的草葉,瞬間劃出一道血痕。鮮血滲出,染紅了指尖,也染紅了他心中的一絲沮喪。
“彆灰心,第一次投擲能有這樣的成績已經不錯了。”陳昌武拾起飛鏢,在陳天佑掌心輕輕敲擊,“飛鏢之術需要不斷地練習,才能掌握其中的技巧。你要注意調整自己的姿勢和發力方式,找到最適合自己的投擲方法。”他突然伸手按住陳天佑的肩膀,內力順著掌心傳來,“感受這股力的走向,就像引導水流彙入河道。”
此後的日子裡,武館的晨鐘暮鼓見證著陳天佑的執著。黎明時分,當第一縷曙光還未照亮天際,陳天佑就已經站在結霜的石板上。他一遍又一遍地調整站姿,雙腳漸漸在地麵磨出兩個淺淺的凹痕,仿佛是他努力的勳章。每一次調整,他都在感受身體的平衡,尋找最穩定的發力姿勢。正午烈日下,陽光炙烤著大地,地麵被曬得發燙。陳天佑對著移動的木靶投擲,汗水不斷地從額頭滴落,滴在發燙的鏢身上,瞬間化作嫋嫋白霧。他全然不顧烈日的暴曬,專注於每一次投擲,觀察飛鏢的軌跡,調整自己的力度和角度。深夜,當更夫的梆子聲在寂靜的街道上回蕩,陳天佑仍在燭光下研究飛鏢的旋轉軌跡。燭淚在案幾上凝結成奇形怪狀的晶體,而他的眼神卻依然堅定。他在紙上畫滿了各種線條和圖形,試圖找出飛鏢旋轉的規律,為下一次投擲做準備。
在這段艱苦的練習期間,陳天佑還遭遇了一件意外之事。一天傍晚,他在武館附近的山林中獨自練習投擲飛鏢。正當他全神貫注時,突然聽到一陣微弱的呼救聲從樹林深處傳來。陳天佑心中一驚,收起飛鏢,循著聲音的方向小心翼翼地走去。穿過層層灌木,他看到一個衣衫襤褸的少年被困在一個獵人設置的陷阱中。那少年的腳踝被鐵夾死死咬住,鮮血不斷滲出,染紅了周圍的泥土。
少年臉上滿是痛苦和恐懼,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頭滾落,眼神中充滿了對生的渴望和對死亡的恐懼。陳天佑沒有絲毫猶豫,立即上前查看少年的傷勢。他一邊安撫著少年的情緒,一邊思考著解救的辦法。由於鐵夾的機關十分精巧,貿然打開可能會讓少年受到二次傷害。就在這時,陳天佑想到了自己正在學習的飛鏢。他仔細觀察鐵夾的結構,發現隻要能精準擊中某個關鍵部位,或許就能打開鐵夾。
陳天佑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摸出一枚飛鏢,調整好姿勢,眼神緊緊鎖定鐵夾的關鍵之處。這一刻,他仿佛忘記了自己還在學習階段,心中隻有救人的念頭。隨著手臂揮動,飛鏢破空而出,然而,由於緊張和距離的影響,第一枚飛鏢擦著鐵夾邊緣飛過。少年痛苦地呻吟了一聲,陳天佑心中滿是自責,但他迅速冷靜下來,再次拿起飛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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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陳天佑閉上眼睛,在心中默默回想師父教授的每一個動作要領,將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飛鏢上。他緩緩調整呼吸,讓自己的心跳逐漸平穩,手腕輕輕一抖,飛鏢如同一道黑色的流光,準確地擊中了鐵夾的關鍵部位。隻聽“哢嚓”一聲,鐵夾應聲而開。陳天佑趕忙上前,將少年從陷阱中扶出,為他簡單包紮了傷口。少年感激涕零,拉著陳天佑的手不停地道謝。從少年口中,陳天佑得知他是附近村子的村民,因為進山尋找食物才不小心落入陷阱。這件事讓陳天佑對飛鏢有了新的認識,原來飛鏢不僅可以用來防身禦敵,還能在關鍵時刻救人於危難之中,這也更加堅定了他學習飛鏢的信念。
然而,學習飛鏢的道路並非一帆風順。一日,陳天佑在練習時,隔壁村的幾個年輕武者聽聞陳天佑在學習飛鏢,便前來挑釁。為首的張猛身材魁梧,滿臉橫肉,他一把奪過陳天佑手中的飛鏢,嗤笑道:“就你這瘦弱的樣子,還學飛鏢?我看你連飛鏢都拿不穩吧!”說著,他隨意一擲,飛鏢竟也射中了靶心。其他武者見狀,紛紛哄笑起來,嘲笑陳天佑不自量力。
陳天佑的臉漲得通紅,心中又羞又怒。但他強壓下心中的情緒,冷靜地說道:“一次命中說明不了什麼,有本事我們比試比試。”張猛挑眉,不屑地說:“好啊,怎麼比?”陳天佑沉思片刻,說道:“我們以移動的陶罐為靶,看誰射中得多。”
比試開始,武館後院的空地上,幾個武者合力推動木架,讓上麵的陶罐以不同速度移動。張猛率先出手,他憑借著蠻力,接連擊中了幾個陶罐,但隨著時間推移,他的手臂開始發酸,準頭也漸漸下降。輪到陳天佑時,他深吸一口氣,回想著陳昌武教導的要點,身體微微晃動,與陶罐的移動節奏相契合。突然,他手腕一抖,飛鏢如離弦之箭,精準地擊中陶罐。圍觀的武者們發出一陣驚呼,陳天佑卻沒有絲毫懈怠,接連出手,十枚飛鏢竟命中了七枚陶罐,遠遠超過了張猛。
張猛臉色鐵青,惱羞成怒地說:“這不過是運氣好罷了!有本事和我近身搏鬥!”說著便衝了過來。陳天佑側身躲過,心中明白自己在力量上不是張猛的對手,於是靈活地躲避著張猛的攻擊,同時尋找著機會。就在張猛一個破綻露出時,陳天佑迅速從懷中摸出一枚飛鏢,在張猛還未反應過來時,飛鏢已經擦著他的耳邊飛過,釘在了身後的樹乾上。張猛愣住了,額頭上冒出冷汗,他知道,剛才那一下,陳天佑是手下留情了。他尷尬地拱了拱手,帶著同伴灰溜溜地離開了。
這次比試讓陳天佑更加堅定了學習飛鏢的決心,也讓他明白,飛鏢不僅是一項技藝,更是一種在困境中保護自己的手段。
一個暴雨傾盆的午後,豆大的雨點如瀑布般傾瀉而下。陳天佑在屋簷下練習時,突然被一聲炸雷驚得分神,飛鏢重重地釘在了廊柱上。他懊惱地捶打著柱子,指節滲出鮮血,心中滿是不甘。陳昌武不知何時出現在他身後,遞來一塊浸著藥酒的布巾:“真正的高手,要學會在驚雷中靜心。”說著,他抬手甩出一枚飛鏢,穿透雨幕,精準地將一隻低空掠過的麻雀釘在遠處的槐樹上。陳天佑望著雨中搖晃的麻雀,忽然明白,飛鏢之道不僅在於手穩,更在於心靜。他靜下心來,重新調整呼吸,在雨中繼續練習,雨水和汗水交織在一起,卻澆不滅他心中的熱情。
隨著練習的深入,陳天佑逐漸找到了感覺。他開始在手臂上綁沙袋增加負重,起初連抬手都困難,吃飯時筷子都會從顫抖的手中滑落。但他沒有放棄,每天堅持練習。半個月後,當他解下沙袋,飛鏢出手的速度竟比之前快了三成。他的飛鏢越來越準確,速度也越來越快。從最初的偏離靶心,到後來能夠射中靶心的邊緣,再到最後能夠準確地射中靶心,他的進步十分明顯。然而,他並沒有滿足於此,為了進一步提高自己的飛鏢技藝,陳天佑還進行了各種模擬實戰練習。
他在武館後院布置了錯綜複雜的繩索網,模擬敵人的暗器封鎖。那些繩索縱橫交錯,在空中編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大網,稍有不慎就會被繩索纏住。陳天佑在繩索網中穿梭,一邊躲避著虛擬的暗器,一邊投擲飛鏢。他的衣服常常被繩索劃破,身上也留下了許多擦傷,但他依然堅持練習。在牆麵上懸掛移動的木牌,木牌上畫著不同大小的靶心。木牌在機關的帶動下,以不同的速度和軌跡移動。陳天佑需要在木牌移動的過程中,迅速判斷其位置和速度,然後準確地投擲飛鏢。
有時候,他會在奔跑中投擲飛鏢,腳下踩著滾動的圓木保持平衡。圓木在地麵上不斷滾動,稍有不慎就會摔倒。陳天佑在圓木上艱難地保持著平衡,同時還要準確地投擲飛鏢,這對他的平衡感和協調性是極大的考驗。有一次,圓木滾動速度突然加快,陳天佑腳下一滑,差點摔倒在地,但他憑借著頑強的意誌,在即將倒地的瞬間穩住身形,迅速甩出飛鏢,雖然這次投擲偏離了靶心,但他沒有氣餒,反而更加堅定了繼續練習的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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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時候,他會在躲避木人樁的攻擊時投擲飛鏢,木人樁的關節處安裝著會突然彈出的竹刺。木人樁在機關的驅動下,不斷地向他發起攻擊,竹刺如雨點般襲來。陳天佑既要靈活地躲避木人樁的攻擊,又要抓住時機投擲飛鏢,稍有疏忽就會被竹刺刺傷。有一回,一根竹刺擦著他的臉頰飛過,在他臉上留下一道淺淺的血痕,但他顧不上疼痛,繼續與木人樁周旋,尋找投擲飛鏢的機會。
在一次模擬躲避繩索網和木人樁聯合攻擊的練習中,陳天佑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困境。當時,他正小心翼翼地在繩索網中穿梭,突然,幾個木人樁從不同方向向他逼近,竹刺不斷彈出。陳天佑一邊快速移動躲避繩索的纏繞,一邊還要應對木人樁的攻擊。在慌亂中,他的衣角被繩索勾住,身體瞬間失去平衡。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一個木人樁的竹刺已經快要刺到他的胸口。陳天佑心中一緊,幾乎是本能地甩出一枚飛鏢,飛鏢精準地擊中木人樁的關節,使其停止了攻擊。但他還沒來得及鬆口氣,更多的木人樁又圍了上來。
陳天佑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他迅速調整姿勢,利用繩索網的結構借力,在空中翻轉身體,同時連續甩出幾枚飛鏢,將逼近的木人樁關節一一破壞。經過一番激烈的戰鬥,陳天佑終於成功突破了困境,但此時他已經累得氣喘籲籲,身上也增添了許多新的傷痕。這次練習讓陳天佑深刻體會到實戰的殘酷,也讓他更加渴望提升自己的飛鏢技藝。
一次模擬實戰中,陳天佑在躲避木人樁攻擊時,不小心被竹刺劃傷了小腿。鮮血頓時湧出,疼痛讓他差點摔倒。但他強忍著劇痛,咬牙繼續練習。陳昌武在一旁看著,心中既心疼又欣慰。陳昌武快步上前,為陳天佑包紮傷口,說道:“天佑,你今天的表現很好,但也要注意安全,不要讓自己受太重的傷。”陳天佑堅定地說:“師父,我沒事。隻有經曆這樣的磨練,我才能真正掌握飛鏢絕技。”
在一次特彆的訓練中,陳昌武召集了武館的師兄弟們,讓他們手持棍棒對陳天佑進行圍攻。訓練場上,氣氛緊張到了極點。陳天佑在眾人的包圍中騰挪閃避,後背已經被棍棒擦出幾道血痕,鮮血染紅了他的衣衫。就在他被逼到牆角時,突然瞥見三丈外的師兄手腕露出破綻。他側身躲過迎麵而來的棍棒,動作快如閃電。懷中三枚飛鏢接連出手,破空聲幾乎重疊在一起。當師兄們驚訝地看著自己手腕上的布條被飛鏢精準割斷時,陳天佑趁機躍出重圍,落地時腳步依舊沉穩,展現出了他在訓練中所取得的成果。
但真正的考驗在半個月後的一個深夜降臨。夜空中烏雲密布,伸手不見五指。一夥流寇突襲陳家村落,火把將夜空染成血色,喊殺聲、哭喊聲在村落中回蕩。陳天佑提著裝滿飛鏢的皮囊衝出門時,正看見一名流寇舉刀向老婦砍去。老婦驚恐的眼神和淒厲的尖叫,讓陳天佑心中充滿了憤怒。他在奔跑中抽出飛鏢,呼吸與腳步完美契合,在距離敵人五步時猛地擲出。飛鏢穿透流寇的護腕,刀刃當啷墜地。緊接著,他連續甩出七枚飛鏢,如同孔雀開屏,封住了周圍敵人的攻勢。飛鏢在空中劃出一道道優美的弧線,準確地擊中了敵人的手腕。流寇們痛苦地慘叫著,紛紛丟下武器。當陳昌武帶著村民趕到時,隻見地上橫七豎八躺著十幾個手腕受傷的流寇,陳天佑站在火光中,衣袂翻飛,手中飛鏢泛著冷光,宛如一位守護村落的戰神。
“好!”陳昌武看到這一幕,不禁大聲叫好,“天佑,你的飛鏢技藝已經有了很大的進步。現在的你,已經可以將飛鏢作為自己的得力武器了。”
陳天佑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水,臉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飛鏢已經成為了他的又一得力武器,他相信,在未來的挑戰中,飛鏢將發揮出巨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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