充盈的水元素力被西索爾調動,卡米爾似有所感回頭望去,隻見一本通體藍色的法典懸浮於男人手心。
緊接著,如水流般從指尖溜走,在深淵魔物的腳下緩緩浮現!
法典似乎有了生命,由最初小巧的模樣不斷變大,直到將男人與深淵魔物們一同籠罩在幽藍的光輝之中!
“你要毀了這裡嗎?”
卡米爾尖叫道,“我覺得還是從長計議吧!”
“抱歉,我比較喜歡速戰速決。”
在光影的折射下,西索爾的麵孔被染成一片幽藍,緩緩啟唇。
“法立於上,教宏於下;有犯而必施,唯行而不返——”
法典表麵翻起煉器,一條條金色的字符仿若靈動的遊魚,破開水麵徑直朝躁動不安的魔物飛去!
像是擁有魔力的鎖鏈,緊緊纏繞在魔物的四肢與身軀之上,扣在地麵,動彈不得!
它們隻能在法典公正的光輝下,發出陣陣憤怒的低吼。
“...此為律法。”
西索爾收好日記本,向前邁出幾步。
腳步頓了一刻,回頭望向呆滯的三人笑道。
“怎麼,不舍得它們嗎?”
“不、不,你、我,這個...什麼鬼啊!”
卡米爾伸出食指顫抖地指向被輕而易舉壓製的深淵魔物,語無倫次道。
“你、你是文職還是我是文職?!”
“多虧了三位拖延時間。”
西索爾唇角掛著淡淡的笑意,“它們犯下的【罪】越重,我才能找到更為嚴厲的判罰。”
“西索爾叔叔,我們現在是要去...”
“找到那張合照。”
他看了一圈已不再是水仙十字院的場景,歎了口氣道。
“即使是戰鬥,卻也不願讓孤兒院的地板粘上一絲灰塵嗎?”
“找到之後,我們真的要毀掉...嗎?”
“再等等吧。”
西索爾收回視線,向著模糊不清的邊界邁出腳步。
“倘若莫洛斯大人也沒有找到更好的辦法,那麼就隻能由我們親手敲碎它的美夢了。”
————
“我在整片楓丹的土地上都沒有找到孩子們的蹤影。她說的對...隻有他們刻意躲著我,我才會找不到他們。”
“我不知道孩子們什麼時候才能消氣,唯一能做的,就是回到家裡,像貝瑟說的那樣,等他們回來。”
莉利絲尾音顫抖,淚水靜靜流淌。
“可在回到記憶中的地方時...我找不到家了。”
“我記性不好,懷疑記錯了地方。”
“可我遊曆了整片楓丹的海域,在無垠的大地上行走,但還是找不到記憶中的家。”
直到精疲力儘的莉利絲回到出發的起點時,在一處遺址邊緣,發現了一塊黢黑的印記。
往日的回憶如流水般湧來,它不可置信地摸著這根米黃的柱子,熟悉的手感告訴它,這裡就是家。
“孩子們找不到家會哭的,我不能讓他們難過。”
體內深淵的力量翻湧,這是它在戰爭中粘上的汙染。
憑借純水精靈的自我淨化能力,這點汙穢不足為懼。
但與同族說的不同,這片小小的汙穢並沒有侵蝕它的軀體,反而乖巧地窩在角落,不占用任何空間。
當它試著觸碰這片汙染時,眼前卻閃過孩子們的悲哀的麵容。
汙穢說:媽媽,我好恨你,但我也想回家。
莉利絲淚流滿麵,利用純水的力量賜予汙穢庇護,防止自己的能力將它淨化。
孩子們,不能沒有家。
望著一片廢墟的家,莉利絲閉上眼,緩緩陷入沉睡。
滔天的水幕就此升起。
幾息過後,由一位母親的愛意與愧疚糅合而成的【家】,就此出現在水域之中。
楓丹庭察覺到這片區域的異動,派出勘測員攜帶專業設施潛入水中。
她看見了一片水幕。
可當她舉起留影機時,印在畫片中的,卻是站在門口的莉利絲,與光彩依舊的水仙十字院。
【從楓丹庭的記者手中要過留影機,拍下我們和孩子們的合影,永遠掛在牆上】
孩子們沒有回來,貝瑟也沒有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