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如果…”德米特裡故意拖長了語調,“如果諭示機最終裁決他無罪呢?”
提爾貝特和索維格莎同時一愣。
“無罪?”索維格莎皺眉,“那他豈不是毫發無損?”
“毫發無損?”德米特裡冷笑,“不!隻要我們手中的‘證據’多到足以扳倒負責這場審判的審判官!那意味著,那台被楓丹人奉若神明的‘諭示裁定樞機’,竟然無法裁定一位位高權重的督政官!它的‘絕對公正’將受到前所未有的、毀滅性的質疑!楓丹司法體係的基石將被撼動!民眾對‘正義’的信仰將崩塌!”
“而這一切混亂的源頭——讓莫洛斯接受審判的決定,以及主持審判卻未能‘看穿’其‘有罪’本質的審判官,將成為眾矢之的!審判庭,乃至最高審判官的權威,將比莫洛斯直接被判有罪跌落得更徹底、更難以挽回!”
他身體向後靠去,雙手交叉放在膝上,仿佛一個剛剛布下完美棋局的棋手。
“無論諭示機吐出的是‘有罪’還是‘無罪’的裁決,芙寧娜那維萊特莫洛斯這個穩固的三角,都將因為這場審判而出現無法彌合的裂痕,楓丹的權力格局,必將重新洗牌。而混亂…”
他的眼睛掃過兩位老牌貴族,“…正是渾水摸魚,取回你們失去之物的最佳時機。”
雨夜的陰冷、姐姐臉上傷疤的刺痛、瓦西裡宣讀判決時的冷漠…所有的屈辱和仇恨,此刻都化作了這個冰冷計劃的燃料。
德米特裡的心跳在胸腔裡沉穩有力地搏動,再無一絲慌亂。
他不再是那個隻會躲在姐姐身後的懦弱少年,仇恨已將他淬煉成一把渴望飲血的匕首。
提爾貝特伯爵和索維格莎夫人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震驚、權衡,以及…一絲被點燃的貪婪和興奮。
這個少年提出的計劃,風險巨大,但收益…同樣巨大到令人窒息!
它直指核心,利用了楓丹人最引以為傲也最不容褻瀆的司法象征,將“正義”本身變成了摧毀權力結構的武器!
沉默在奢華的沙龍裡蔓延,隻有德米特裡指節輕輕敲擊酒杯底座的聲音,如同倒計時的鐘擺。
終於,索維格莎夫人率先打破了沉默。
她掐滅了手中的煙,端起自己的酒杯,向著德米特裡微微一舉,紅唇勾起一個意味深長的弧度。
“很…有趣的構想,德米特裡先生。那麼,關於如何‘引導’那位督政官站上被告席,以及如何確保那台冰冷的機器…按照我們需要的方向去‘思考’,想必你也有詳細的腹稿了?”
提爾貝特伯爵也緩緩舉起了杯,鷹隼般的目光緊緊鎖定德米特裡,“年輕人,你成功引起了我們的興趣。說說看。”
德米特裡臉上那冰冷而瘋狂的笑容,在搖曳的燈光下顯得格外清晰。
他也舉起了杯。
“當然。根據我的判斷,那台鐵疙瘩似乎隻在乎罪名是否成立…這是我們可以利用的技巧。”
“簡單的例子,我丟了隻筆。至於這隻筆究竟是我正在尋找的,還是數年前無意丟掉的,有什麼區彆?”
德米特裡從父親大人的合作者口中得到了水仙十字結社的眾多真相,包括在同一時段殞命的幾人,這一切的罪魁禍首是誰。
他很好奇,被稱為裁斷正義的諭示裁定樞機…使它下達最終判決的決定因素究竟是證據、民意、審判官的判決又或是案件本身的因果?
短暫的思考過後,始終沒發出任何聲音,坐於主位的男子終於抬起酒杯,唇角勾起
“合作愉快。”
四隻酒杯在空中輕輕碰在一起,發出清脆的聲響,如同敲響了陰謀與背叛的序曲。
————
一隊冒險家協在野外探索時,發現了一具被半掩埋在碎石和腐葉下的屍體。
屍體已經高度腐爛,麵目難以辨認,隻能從殘破的衣物碎片判斷並非楓丹本地人常見的款式。
屍體旁散落著一個空空如也的冒險家背包和幾件普通的挖掘工具。
身上沒有明顯的致命外傷,初步判斷可能是遭遇了意外,或是疾病突發身亡,在荒郊野外無人發現。
“嘖,又一個倒黴的可憐人…大概是迷路或者遇上魔物了吧?”
領隊搖搖頭,指揮隊員,“標記位置,通知執律庭來處理吧。看樣子死了有段時間了,身份恐怕很難查清了。”
隊員們應了一聲,開始做標記。
隻有其中一位在其他國家旅行過的女人,望著腳下的衣服碎片皺起了眉。
奇怪…難不成這人是從至冬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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