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天帶著父親重新做了全套檢查,那些冰冷的數字和醫生的診斷像刀子一樣剜著她的心。
“不可能!”劉桂芳猛地拍了下茶幾,茶杯被震得叮當作響,“他騙你的!林夢他們都不知道這事,按照陳大誌的性子,早就跟他們說了,要他們照顧自己了!”
她的聲音尖銳得幾乎破音,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陳靜宜突然站起來,椅子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夠了!”
“檢查報告就在這裡!您自己看吧!”她把報告摔在桌上,紙張散落開來,最上麵一張赫然是"慢性腎功能衰竭"的診斷。
窗外突然炸開一簇絢麗的煙花,金色的光芒透過玻璃在屋內投下閃爍的光影。
震耳欲聾的爆裂聲此起彼伏,整片夜空都被照亮。
可在這間屋子裡,時間仿佛凝固了一般,連空氣都變得粘稠沉重。
劉桂芳的呼吸聲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每一次急促的喘息都像鈍刀劃過緊繃的神經。
她攥著診斷單的手指節發白,紙張在她手中發出細微的顫抖聲。
到底為什麼,這個時候要和她開這樣的玩笑!為什麼每次她想要做出改變,都會出現什麼阻礙她。
“那又如何,他身邊有胡月,有俊生林夢,這些根本不用我們操心。”她已經和他離婚了,往後生老病死與她無關的!
陳靜宜沒想到自己母親竟說出這樣冷漠的話,“媽,你也得為我想想啊,再怎樣,那個也是我爸,不可能丟下他不管。”
她爸也是關心她這個女兒的。
重新裝修的錢,還有浩明的前途,他都很努力在幫自己了。
“他不過就是一個出軌的渣男,你要為了他和自己的媽媽吵架嗎?”
劉桂芳不知道陳大誌到底給女兒喝了什麼迷魂湯,現在竟然幫著他說話。
“媽,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在明市我也一樣可以做電商,大不了跑多兩趟廣市看貨。”她做不到麵對重病的父親不聞不問。
“欣欣和安安的前途呢?以後這個社會,隻會越來越卷,如果沒有好的資源,孩子們談何發展?”她不想錯過這個風口,明明都安排好了。
眼看著母女二人越吵越烈,莫浩明和李翠分彆拉開了二人回房。
房裡,李翠語氣深重地說:“親家,靜宜也是有自己的難處。再怎樣,那個人也是她的父親,如果不管他,她怕是會被唾沫星子淹死。”
這世道還是重孝道的,父母再不是,子女也有贍養父母的義務。
劉桂芳一直沉默不語,為什麼陳大誌要這個時候出現說這些。
“你說的也是,我再好好想想吧。”她得想個辦法,不能耗在這件事上太久。
夜色漸深,窗外的路燈在窗簾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陳靜宜獨自站在陽台上,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冰涼的欄杆。
晚風帶著初春的寒意吹亂她的發絲,卻吹不散心頭那團鬱結的悶氣。
她原以為母親會理解自己的決定。
畢竟父親病得那麼重,作為女兒怎能袖手旁觀?
可母親激烈的反應像一記耳光,打得她措手不及。記憶裡那個總是溫柔體貼的母親,今天卻用那樣尖銳的語氣質疑父親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