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房中央是一張寬大的巴洛克風格書桌,黑檀木桌麵打磨得如鏡麵般光滑。
上麵擺放著一台古董地球儀、一枚純銀拆信刀,以及一台定製款鋼筆,筆帽上鑲嵌著一顆幽藍的藍寶石。
桌後的真皮高背椅線條優雅,扶手處雕刻著繁複的藤蔓花紋,坐墊是意大利進口的小牛皮,柔軟得仿佛能讓人陷進去。
整個空間彌漫著淡淡的檀香與皮革的氣息,每一處細節都彰顯著主人的財富與品味。
這也是陳靜宜想不通的,為何程朗這樣級彆的富豪會向她媽示好。
她盯著麵前的男人,指尖輕輕一推,將那黑絲絨首飾盒滑到書桌中央。
盒子在燈光下泛著幽暗的光澤,像是一塊被精心包裹的秘密。
“程先生,這就是您送給我媽的那個價值五百萬的鐲子嗎?”她的聲音很平靜,卻帶著不容回避的銳利。
男人明顯愣了一下,目光在首飾盒上停留了兩秒,才緩緩點頭:“是的,那晚慈善拍賣競拍下來的。”
他的語氣很淡,似乎察覺到了她的審視。
微微後仰,靠進真皮椅背裡,手指輕輕敲擊桌麵,節奏緩慢而克製。
“靜宜,”他忽然開口,嗓音低沉,“你是在懷疑我的動機?”
陳靜宜沒有立刻回答。
她隻是盯著他,目光如刀,試圖從這張波瀾不驚的臉上看出點什麼。
“是的,沒錯。我們雖然是普通人,但也沒單純到彆人說什麼就信什麼。”
而且兩次都是見過程朗後,媽就出事了。
看來以前那段回憶,他再也隱瞞不下去了,隻能和陳靜宜和盤托出。
“靜宜,這件事我隻和你說,出了這個門,就不要跟其他人說了,包括你媽媽。”
她剛想開口質問,程朗卻先一步截住了她的話頭。
“這是醫生的建議......”
他的聲音忽然放輕,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你母親當年的腦部掃描結果顯示,海馬體有永久性損傷。如果強行刺激她恢複記憶...”
他頓了頓,修長的手指在實木辦公桌上輕輕叩擊,“可能會引發更嚴重的認知障礙。”
窗外的雨滴突然變得密集起來,劈裡啪啦地砸在落地窗上。
這些話裡的每個詞她都認識,隻是連起來她就不懂了。什麼永久性損傷,什麼恢複記憶?
她怎麼不知道媽以前出過事?
男人回憶起二十年前的事,“靜宜,你媽媽是個極好的人,這輩子我都不會傷害她......”
重症監護室裡
劉桂芳從手術結束後到現在,已經過了三天三夜了。
然而,她依舊沒有要醒來的跡象。
“病人的生命體征穩定下來了,可以轉到普通加護病房了。”醫生的話語打破了門外的沉默
眾人聽到這個消息,心中稍微鬆了一口氣。
監護儀上的各項指標已經趨於平穩,這是一個好兆頭。
陳靜宜的心情稍微放鬆了一些,但當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媽媽那毫無生氣的臉上時,擔憂又湧上心頭。
媽媽的臉色依然蒼白,雙眼緊閉,仿佛被一股無形的力量禁錮著,無法掙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