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屬筆尖與紙張接觸發出規律的“嗒、嗒”聲，像某種隱形的倒計時。
辦公室裡彌漫著劣質茶葉的苦澀味，混合著檔案袋散發出的陳舊黴味。
李大海服毒自殺一事已經結案了——至少卷宗上是這麼寫的。
而劉煥、吳水仙被害一事一直毫無頭緒，他們的兒子劉建浩時而發瘋時而清醒。
而這些人都與劉桂芳有關，這也是他煩惱的事。
劉桂芳不自覺地挺直了背。
透過窗戶，她看見窗外榕樹的影子在風中搖晃，像無數隻揮動的手。
“嗯，楊隊長，”她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不管您相不相信，這次失火太突然了。相信你也知道，發生在我身上的事。”
她突然停下，發現楊隊長的眉頭越皺越緊，眉間那道豎紋深得像刀刻的疤痕。
辦公室角落的飲水機突然發出“咕咚”一聲沉悶的響動，嚇得她肩膀一顫。手中的一次性紙杯差點脫手，溫水濺在褪色的牛仔褲上，暈開一片深色的痕跡。
“楊隊長，我知道這聽起來很荒謬...”劉桂芳的聲音哽在喉嚨裡，“但是事情一天沒水落石出，我們一天都不得安寧。”
“走，現在我跟你去工廠看看。”
劉桂芳帶著楊隊長來到工廠。看著一片狼藉的倉庫，楊隊長開始仔細勘查。
楊隊長戴上手套蹲下身，燒焦的電線像僵死的蛇群糾纏在一起。
他捏起一段銅芯，斷口處的金屬呈現出奇特的鋸齒狀——這絕不是短路應有的熔斷形態，倒像是被某種專業工具刻意剪斷的。
更奇怪的是，電線絕緣層上黏著幾粒暗紅色結晶，在強光手電照射下折射出琥珀色的光。
“監控視頻嗎？”他頭也不抬地問，手指輕輕撚動那些晶體。
“沒，沒來得及裝......”劉桂芳的聲音突然卡住。
楊隊長一臉不可置信，“你們真的是......”
就在這時，他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他接起電話，臉色瞬間變得凝重。
掛斷電話後，他對劉桂芳說：“分局那邊有緊急情況，我得先回去一趟。不過你放心，我會安排其他同事繼續在這裡勘查。”
接著他又盤問了其他人，足足問了兩個小時才離開。
辦公室裡人心惶惶，連敲擊鍵盤的聲音都變得小心翼翼，仿佛稍大的動靜就會驚動什麼不該驚動的東西。
下班前，馬梅心事重重地走到陳靜宜的辦公桌前，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鼓起勇氣對她說：“陳總，我想辭職。”
陳靜宜抬起頭，看著馬梅一臉凝重的樣子，心中不禁一緊，連忙問道：“馬姐，發生什麼事了？怎麼突然要辭職呢？”
馬梅深吸一口氣，緩緩說道：“陳經理，你也知道，這次火災給公司帶來了很大的損失。雖然現在警方懷疑是有人故意縱火，但畢竟事情還沒有查清楚。我覺得自己在工作上可能有一些疏忽，導致了這樣的後果，所以我想辭職，也算是對公司有個交代。”
陳靜宜連忙安慰道：“馬姐，你先彆這麼想。這次火災不一定是你的問題，現在警方還在調查當中，說不定很快就能找到真正的肇事者。而且，公司現在正是人手不夠的時候，你要是走了，我們的工作會更加困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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