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分家。
把劉春生給震住了。
他千想萬想,也沒想到自己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他原本以為,自己一回家,向自己妻子要一百塊錢,了結今天的事情,這事就這麼結束了。
可他是萬萬沒有想到,眼前的這個兒子,卻敢說出要分家的話來。
“混賬東西,你說分家就分家,你以為你是誰。我告訴你,老子是你爹,要說分家,也得我說,你沒有資格!”
劉春生被氣著了,手裡抄著掃把,狠狠的怒視著劉安平,大聲喝道。
唐鳳英愣愣的看著劉安平。
她沒有想到,自己兒子會說出分家的話來。
就這樣的分家,在農村可以說很丟人。
可再看著背上已經青了一大片的大女兒,感覺分家或許是一件正確的事情。
再一瞧讓自己一家子被欺負了二十多年,從不為自己說話,也不為自己考慮,更是不為這個家考慮,甚至連兒女都不考慮的丈夫。
唐鳳英心裡做下了一個決定。
為了彩芳,為了平兒,為了彩霞。
這個家必須分。
哪怕受到村裡人指指點點,我唐鳳英也要把這個家分了。
唐鳳英想起自己年輕時嫁進劉家以來,處處受到公公婆婆的指責謾罵。
家裡家外操持無功不說,天天還要侍候著這一大家子。
直到幾年前,自己娘家人實在看不下去了,這才鬨了分家。
可即便是分了家,老宅那邊的人也沒打算讓自己好過。
時不時的要錢不說,這每年剛收上來的糧食,除了交了公餘糧之外,還要給老宅那邊貢獻一大半。
去年災年之時,家裡已經斷了糧,讓自己丈夫去老宅那邊借一點,那邊卻一粒米都不願出,甚至還說風涼話。
唐鳳英想起這些年以來的種種,恨恨的咬了咬牙,站了出來,指著劉春生道:“分家,這個家必須分。平兒說的對,你不配為人夫,不配為人父,跟你分了家,我們或許才會好過。”
唐鳳英說完,側頭看向劉安平。
“安平,你去把支書他們叫來,今天,這個家必須分。”
劉安平聽見自己母親的怒喝聲,心裡笑了。
劉春生傻了。
他再一次的沒有想到,自己這個聽話的老婆,今天怎麼變得這麼強勢了。
甚至,自己這個老婆還連同自己兒子,說要跟自己分家,這可就把他給氣的不行了,“唐鳳英,你最好搞清楚,你是誰的老婆。還有你個混蛋玩意,我是你爹,分家這種話,也是你能說的嗎!”
劉安平沒有說話,直接出了院子,向著一位鄰居家的小孩招了招手,交待一聲後,又返回院中。
劉安平怕劉春生打自己母親,所以他不能離開。
他熟知自己母親的性子,是挨打了也不敢還手的那種。
沒多久。
支書和生產隊長等人都來到了劉安平家。
或許是因為有人聽到了劉家的吵鬨聲,有不少鄰裡也跟著支書他們來到了劉家。
“春生、鳳英啊,你們也不是小孩子了,怎麼鬨到要分家的地步呢。你們能不能看在叔叔的份上,看看這事能不能就此算了。”支書劉棟一到,就開始勸起和來了。
生產隊長等人也開始你一言我一語的勸說。
好半天。
劉安平見支書他們說的也差不多了,立馬把話頭搶了回來,“大家也都是鄉裡鄉親的,我家的情況,想必大家也都清楚。而今天發生的事情,大家也都看在眼裡。可我這個不著調的爹,卻是聽從他爹那邊的話,讓我家出這一百塊錢賠給我同學。試問一下諸位鄉親們,這事,你們能答應嗎!”
“還有,這些年,我媽是個什麼樣的人,大家也都看在眼裡吧。大家好好看看我媽,她身上穿的衣服,哪一件是沒有補丁的。可我這個不靠譜的爹,每年把家裡的錢都孝敬他爹和兄弟弟媳去了。試問諸位鄉親們,誰家做丈夫和父親是這樣做的?”
劉安平也不管什麼家醜外揚不外揚了,該說的說了,不該說的,也都說了。
十分鐘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