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鳳英一聽要簽什麼病危通知書,愣了好一會兒。
一旁的劉彩芳姐妹二人,看著搶救室門口,耳朵裡回響著醫生的話。
“嫂子,你還愣著乾什麼啊,趕緊簽字去準備錢啊。”當唐鳳英還在發愣之時,一名中年人出聲催促道。
此人,正是劉春生的朋友,左利飛。
去年,劉春生對自己父親一家失望之後,默默的離開了山水村。
而他落腳之地,正是他的這個朋友左利飛家。
今年。
二人商量之後,去了石場乾活。
石場的活雖重,但工錢卻還可以。
在當下這個時代,有份活乾,對於很多人來說,哪怕工錢不高,活又重,但絕對是很多人搶破腦袋都想去乾。
每個月乾下來。
工錢雖說沒有國營工廠職工們的高,但也有三十來塊錢的收入。
為此。
劉春生和左利飛二人,就一直在石場乾活。
這大半年下來。
劉春生也存了點錢,手頭上至少也有二百多塊了。
可誰曾想到,今天乾活的時候,一塊石頭從山上落下,正巧不巧的砸中了劉春生。
左利飛在看到自己朋友劉春生被石頭砸傷後,嚇得驚慌不已。
害怕劉春生出事的他,立馬背起劉春生,去找了石場的老板。
石場老板在得到消息後,讓人開著拖拉機,把劉春生送到了縣醫院。
這不。
此時的石場老板,正站在搶救室的門口不遠處。
當他聽見醫生的話後,心裡咯噔了一下。
‘聽那醫生的話,看樣子劉春生這個蠢貨,怕是活不成了。’
‘三千塊,誰家能拿得出這麼多錢出來啊。’
在當下,大家的法律意識淡薄。
心裡根本就沒有替誰乾活出事,誰出錢救人的想法。
再者。
當下的法律也不健全,所以這也讓所有人,打心底裡認為,傷者的家屬就得出筆錢。
如果放在農村,這種事情一旦發生了,那隻能是認命。
而醫生的那句至少要準備三千塊錢。
放在普通的農村家庭,這無異於是一個天文數字,哪怕就是借,也都借不來這麼多錢。
左利飛的催促,讓唐鳳英回過了神來。
眼睛看向醫生,牙齒打著顫道:“醫...生,他...他還能救活嗎?”
“你們先彆管能不能救活,你們趕緊去準備錢。救人的事情,交給我們。”
醫生說完,把手裡的病危通知書遞到唐鳳英的麵前,繼續說道:“趕緊把這份通知書簽了,要不然,我們可不敢搶救傷者。”
醫生的催促,讓唐鳳英越發的緊張了。
雖說,當初在劉安平的堅持之下,她們夫妻二人分家了。
但不管怎麼說,劉春生依然是她唐鳳英的丈夫。
唐鳳英就算是對劉春生如何的失望,可就眼巴前情況,她不可能不管自己的丈夫,更何況還是在這生死關頭。
“醫生,我媽不識字,我來簽吧。”站在一旁的劉彩芳,見自己母親臉上的為難之色,也看到了自己母親臉上的擔憂。
醫生一聽,看了一眼唐鳳英後,把通知書遞給劉彩芳,“也行,隻要你們是劉春生的家屬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