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驍臣偏頭看了一眼掉地毯上的吹風機,略彎身姿,拾起吹風機重新塞到小妮子手中。
一雙黑曜石般清潤鳳眸在水汽中徹底舒展開來,“聽說你和朋友約了明天下班去逛夜店、點男模,怎麼能少了我呢?對吧?”
他捏了捏她滿是震驚又不安的小臉,淡淡的聲音中,充斥著意味分明的警告:“你敢瞞著我一個人跑到那種場所消遣,我就帶人去掃黃。”
宋紫菀完全處在一種極度驚愕的狀態下。
‘點男模’這種話隻有她和簡司語知道的哇。
下午從省廳回來,女大打電話說這兩天她很閒,約她一起去酒吧,順便介紹她的幾個男同學,偏偏那時她在氣頭上,氣鼓鼓的就答應了。
她來到大城市讀大學、上班,還沒去過酒吧,又不是真的要去找男模玩。
沒養過豬,但是她吃過豬肉啊。
當然曉得,酒吧那種魚龍混雜的夜店充斥著無數種誘惑。
搞不好就得性病!
“如果你出去玩,不幸被掃進局子,你得找人保釋。”老男人一條手臂慵懶的搭在身後的梳妝台,緩緩曲肘,斜撐著俊朗臉龐,“…話說回來,明天還去嗎?”
“我隻是和簡司語說著玩兒的,你是怎麼知道的?”
迎上老男人的冷銳眸光,姑娘渾身止不住的顫栗,血壓就在那兒忽上忽下的,難以平靜。
心裡很是不解,他是不是很喜歡悄悄查家裡監控?
宋紫菀小臉布滿疑惑,現在他已經解釋清楚,下午到省廳找他的並不是什麼外麵的女人,而是他親侄女…
這麼說來,下午和簡司語氣頭上約的明天去酒吧之行,看來隻能放她鴿子。
被老男人瞧的心都慌了。
“你好像在我身上安了監控!”宋紫菀扭過頭,心裡越是細細琢磨,越感覺不對勁。
這種小事也會被他知道的清清楚楚,太可怕了。
祁驍臣“哎喲”一聲,“你也不看我是乾什麼的,乾我們這一行,第六感特彆敏銳,像你們女人經常所說的直覺,我比你們的直覺還準,犯罪分子聽到我名字都膽顫。”
一臉‘我就是從你眼裡看出來的’得意表情。
放屁!!
宋紫菀沒好氣捶他。
“沒關係!你沒去過那種場所,對夜店好奇也可以理解,明天帶你去玩,滿足你的好奇心。”
聽著老男人邪肆的笑聲,宋紫菀隻覺得腰間一緊,就被抱了起來。
剛被丟到大床上,祁驍臣的手機響了。
“大晚上的還不消停!”身為體製內大佬,一向是手機24小時開機狀態,半夜隨時可能接到電話或者是消息。
這種時刻,難免帶著點幽怨的小情緒。
拿過手機看了幾秒,是韓晏山發來的消息,“韓晏山要回他們單位了,我出去打個招呼。”
“嫻嫻男朋友不在這邊住?”宋紫菀故意問。
“還沒結婚,他就住段家是想乾什麼?人家有單位,武警總隊那麼大的宿舍給他準備著的。”他緊了緊浴袍腰帶,俯身下來,“寶寶,親一下。”
宋紫菀雙手推他,這男人好像熱戀期的小情侶,每天都想貼貼,恨不得一天二十四小時都待在一起,下樓出去一會兒的工夫還要親她。
老男人的嘴唇擦過她的掌心,當她是害羞,也沒強求。
轉身下樓去送客。
一出門,祁驍臣遠遠的看到侄女拉著男友,二人站在庭院外麵。
幾輛車隨時待發,高大的武警防彈車在夜晚的宮燈映照下格外顯眼。
“這麼快就要回單位呀?”祁驍臣猶如閒庭信步,從院子裡麵走出去,“怎麼不多待會兒,陪嫻嫻說說話。”
段雨嫻勾著男友的手指,不悅的眼神剜了來人一眼。
“明天還有很多事情,九爺也要休息了,改天再過來看嫻嫻。”站在高大的防彈車旁邊,韓晏山隨意站立也自帶“站如鬆”的威儀,匆匆結束拜訪,分寸感拿捏精準。
祁驍臣走向他們,像是和老朋友談論夜晚的月亮那般閒適。
“給我哥打電話了嗎?”
韓晏山微笑:“還沒,明天我爸去拜訪段伯父。”
“行,早點把婚事定下來,嫻嫻已經等不及想當新娘了,你看她一副恨嫁的樣子…”祁驍臣知道晚上沒有過去吃飯,惹侄女不開心了,故意打趣道。
“哼。”姑娘傲嬌的彆過臉,沒有和他說話的意思。
韓晏山抬手看了一眼,“時候不早了,下次我再過來看嫻嫻,你也帶上你家那位,咱們彼此認識一下。”
“咳咳,”祁驍臣俊臉有點不自在,不用問,肯定是嫻嫻告訴他。
站在庭院外邊,目送韓晏山上車緩緩離去。
祁驍臣一轉臉正欲和嫻嫻說話,臭丫頭已經扭頭走進了院子。
回屋時,祁驍臣隨意四下環顧了一眼。
小區一片靜謐,各家都在自個家裡,還挺早的,就已經沒有人業主在外麵壓馬路。
不經意間瞥了一眼噴泉,環繞噴泉的玫瑰園裡,數百株進口品種爭奇鬥豔,天鵝雕塑的喙部正噴出細密的水霧。
“臭丫頭還跟我記仇,明天掐一把她的玫瑰花送人。”
隔天早上,祁廳很早就出門去了省廳辦公。
宋紫菀起床後,匆匆洗漱完去客臥的箱子找衣服。
昨晚,她先是睡在客臥,吃完拉麵,後來被男人抱回主臥,所以也沒看一眼窗外庭院的風景。
此時一進客臥,光線明亮的窗外,少了很多繁花綠葉,兩棟洋房之間好像修建了一座玻璃陽光房。
宋紫菀趴在窗畔,伸長脖子看向窗外。
玻璃房內,竟是一個兒童樂園,擺著各式兒童玩耍的玩具和滑滑梯這些娛樂設施。
“難道段雨嫻懷孕了?”她才出差去上京半個月,這座漂亮的庭院就多出一座兒童樂園,姑娘心裡不免有些羨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