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送了上麵那一條,緊接著,段硯直又發送了一條:“有時間接電話麼?”
消息發出去之後,糙漢心裡猶如打鼓七上八下,手指竟把桌麵敲出了節奏感,事到如今,他拿不準王紫如的心思,是否會找借口避嫌,或者直接裝開會沒時間聽他廢話三兩句。
同一時間,距離京北幾千公裡之外的雲省,一座直入雲霄的高級辦公樓,辦公室內終年都是怡人的涼爽空氣。
王紫如剛到辦公室不久,手機屏幕上忽然跳出一條新消息,一看卻是老朋友離婚了。
明媚眸子盯著手機,愣了一瞬。
對於這個消息並不意外,早就聽聞他們夫妻感情出了嚴重問題,隻是大家都是朋友不太好多問。
但是,她所認識的段司令,哪會變得如此小心翼翼?
暫停了工作,隨即便把電話撥了出去,毫無懸念的那聲‘喂’傳來時,王紫如聲音清悅,“司令。”
“嗬嗬…,是不是打擾你工作了?”他的聲音略顯沙啞,還是熟悉的帶著幾分糙嗓,相比年輕的時候沉鬱了幾分。
“我也剛到辦公室,早上和晴園一起去雍頤公園跟著老頭們學打太極、然後又到湖邊喂天鵝…”
聽著她興致勃勃的聊著她的日常生活,仿佛在聽一部高質量而又接地氣的紀錄片。
她離婚多年,並沒有把自己養廢,而是全身心投入工作、更加用心的生活,還跟杜晴園成為了無話不談的好姐妹。
段硯直桀驁鳳眸閃了閃,“說實在話,我是真的羨慕你們,工作也乾了,生活也這麼有滋味。”
“生活是自己的,不過得豐富多彩怎麼辦?”王紫如爽朗的笑了笑,隨之話鋒一轉,“你剛說離婚了?怎麼回事啊。”
“一句話說不清楚,哪天我有時間了回來再說。”
段硯直斜跨在桌子邊沿,一時竟然忘了想和她聊什麼。
“嗯!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既然現在已經離了,你也想開點,人這一輩子不過短短的幾十年,和自己和解,也彆為難彆人。”
“還是你懂得多,你最近會來京北出差麼?”問出這句話的瞬間,段硯直已經開始期待和她見麵。
他不急著要她回答。
隻是事情不太湊巧,王紫如早已是獨立執掌洪泰集團旗下酒店業務的總負責人。
洪泰集團是從曾經段家所創立的洪泰商幫蛻變出的現代化集團公司,洪泰商幫又是迤西第一大商幫,更是絲綢之路上最知名的商業組織。
當年,她與韓隨境離婚之後,全身心投入集團工作。
將段家在迤西大大小小的生意進行了打散,重新組合,關閉收益太小的生意。
除了房地產這一塊重資產業務,另外幾個版塊的業務全都是輕資產,比如文化旅遊開發。
借勢房產的逐步開花,將旅遊與房產進行捆綁經營。
後來,曆經時代變遷,集團所創建的十幾個酒店品牌,其中有五個是五星酒店品牌,分彆開設在北上廣與澳島。
王紫如像開了掛似的,與段綏禮搭檔配合。
他們兩個對集團的生意做總決策,然後由王紫如坐鎮迤西,段綏禮在改開之前便已經走出雲省,來到開埠將近一百年的十裡洋場大都市——滬城,設立全新的太和集團總部。
新集團生意輻射到全世界,所以段綏禮常駐滬城,另外肩負培養下一代繼承者的重任。
“最近可能沒時間噢,下周要飛港島處理酒店的周年慶…”王紫如如實說著,頓了頓,她又道:“不過,再過兩周,我要飛滬城參加銀行總部董事會。”
“哦,對對對,我差點忘了,上周回滬城聽小叔說起這事,”段硯直拍著後腦勺,笑聲回蕩在明淨的辦公室內,“忘了你這個億萬富婆還是銀行董事!”
“你還消遣我!你不也是嗎?”
王紫如心細如發,能感覺到他的心情很差,以往他爽朗的談笑,今天卻變得小心,又擔心打攪她的正常工作。
二人簡單聊了幾分鐘,到最後也沒約定哪個時間見個麵吃個飯什麼的。
收線後,王紫如抬起眼眸,便看到秘書室幾乎傾巢而動,全都捧著文件進來候著。
“王總!我先說吧,”
“陳秘書你彆插隊,今天輪到我排第一了。”
“你們手頭的文件都沒有我的緊急,王總,澳島那邊收購的酒店文件,對方等著要結果,麻煩您先審批。”
王紫如黛眉蹙了蹙,“給我安靜,挨個來。”
她正在審批集團最緊急的幾份文件,前夫哥韓隨境給她打來電話。
“韓隨境你這個時間給我打電話做什麼?不知道我剛上班忙啊?”她將電話接通,壓在肩膀上沒好氣道。
“我知道你忙!”韓隨境還是那副沉厚的性子,被嫌棄了也沒惱,轉而說道:“中午一起吃飯唄。”
“這不過年,也不是過節的日子,突然請客是要做什麼啊?”
對方也沒跟她打馬虎眼,說是想吃紅燒肉,奈何他每次去常去的那家餐館,點菜時,服務員都會提醒他,不要點多了,吃不完浪費,所以給王紫如打電話一起吃頓午飯。
不等王紫如拒絕,韓隨境便在電話中說,“我已經訂桌了,最近老想吃肉,今天我們出去好好吃一頓。”
“行吧,”王紫如視線飛快的在文件上飄移,口頭答應了前夫哥一起吃飯。
他倆雖然離婚多年,但相處還算和睦,不像其他前夫前妻老死不相往來。
畢竟,他們育有一對兒女,兒子很有出息,如今都當了市委書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