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幾乎可以猜到大侄子的心思。
這麼多年後,他們兩個還能像今天這樣互相關心、實屬不易。
“舅舅,我想結婚了。”祁驍臣假裝喝茶,不經意間蹦出這麼一句話。
如果今天他沒有收到這件新襯衣禮物,或許不會有這般強烈的念頭。
可自從他看到自己收到了一件與某人同款襯衣,他明白了,小妮子潛意識裡依然停留在曾經與前男友相戀的時光裡。
根本也沒搞明白他所喜歡的東西,定然與周敘言截然不同。
段綏禮坐在沙發上,隨手拿起報紙翻閱。
聞言,指尖勾住的茶杯微頓,“你想結婚跟我說有什麼用?回去跟女方求婚。”
祁驍臣笑了笑,“這不是跟你商量婚禮嘛。”
“婚禮是在你求婚成功之後才去操辦的環節,你先去求婚。”
祁驍臣擺了擺手,接過老管家送來的一碟水果,用小叉子戳了一小塊塞進嘴裡,說:“我是說怎麼求婚,是不是需要布置一個裝點了幾百朵玫瑰花的那種求婚現場,還要點很多蠟燭。”
“這多簡單,你院子門口就是個噴泉,圍著噴泉池剛種植了兩千多株玫瑰,你對著噴泉池單膝下跪,我想你的願望很快便可實現。”
“你這——”是不是過於潦草?
“咱們小區修建的噴泉池,當初,建成之時,請了靜安寺得道高僧師傅過來誦經祈福,直白來說,開了光的。”
祁驍臣眸光輕愣,“還有這事兒?”
頭回聽說他家門口的噴泉池竟然還是個許願池。
“嫻嫻可能不曉得噴泉開了光,要是知道,讓她一天跑去許十次願望,她都樂意!”
祁驍臣有點接不下舅舅突然的江湖迷信。
偏巧,段雨嫻又在男友的護送下,約完會回到段家。
“驍臣,幾點到家的?”韓晏山跟在小青梅身後一進來,便是和祁驍臣打招呼,隨後恭敬的對著段綏禮問候。
祁驍臣看了看他倆,語氣閒閒的說:“你倆玩的挺開心嘛,上哪兒約會才回來?”
正欲上樓換衣服的太子女,聞到了一股子刺人的味兒。
她站在樓梯口,眉梢抖了抖,“祁驍臣同誌,你自己沒時間帶女友出門約會,就不要天天這樣陰陽怪氣好不好?”
“我才沒有陰陽怪氣,隻是想告訴你一個不好的消息,當然,還有個好消息,就看你現在最先想聽哪個。”祁驍臣一臉神秘的笑了笑,猜到侄女經不住好奇,肯定會跑下來詢問。
韓晏山坐定之後,邊喝茶,“什麼消息?是不是見過段伯父了?”
“我多忙啊,哪有那國際時間去醫院見他一個急診病號…”
“你什麼意思?我爸病了嗎?”段雨嫻一臉吃驚,隨即看向坐在旁邊翻閱報紙的段家當家人,“九爺,我爸真病了嗎?”
“嗯,急性闌尾炎,下午手術。”段綏禮淡聲道。
段雨嫻眸子頓了頓,忽然間擔心起來,“我爸做手術,我媽不會去醫院照顧他吧?”
“你做什麼美夢呢?!”祁驍臣沒忘打擊侄女,沒好氣道,“所以我才說還有個好消息要告訴你。”
“他們要複婚?”
客廳內的三個男人齊齊看向仍舊活在夢中的姑娘。
心說你媽轉頭就再婚了,複哪門子的婚。
祁驍臣捏了捏鼻峰,煞有介事道:“你菁菁姐姐的媽媽,今天飛到京北出差,聽說你爸病了,去醫院探病,沒想到,她看到你爸那副淒慘樣子,就留下來照顧他一兩天。”
驀地,韓晏山一口茶水差點嗆到。
二嬸去醫院照顧段伯父…
這是哪門子的好消息?!
隻怕二叔韓隨境心都要碎掉了吧。
段雨嫻哪裡曉得大人之間這些陳年舊事,一時不知說什麼好,“那我爸手術出來了沒?”
“沒,要是出來了,他秘書會給我回電話說說那邊的情況。”祁驍臣說完便起身,“不聊啦,我還有幾份文件需要批一下。”
頓了頓,看著還在笑嗬嗬看動畫片的小家夥,“待會兒過來接桉桉吧。”
段綏禮漆黑眸子抬起,“晚點,洗完澡我送過去。”
在這邊喝了一杯茶轉身回到家,祁驍臣徑直上樓去書房處理文件,順便還得處理掉身上這件新襯衣。
宋紫菀端著泡好的茶水進來書房,興致勃勃的要陪男人一起喝茶,一抬眸便看到男人正在低頭看自己的新襯衣,墨水不小心撒到了襯衣上。
“嘖!你看我這笨手笨腳的樣子,一不小心就弄撒了。”祁廳眉頭皺起,一臉掃興的說。
宋紫菀小眉頭狠狠地擰起,心窩子都疼了起來。
趕忙放下托盤,走近查看衣服上沾染的墨汁,“真笨!這件襯衣我花了八百多塊,你都還沒穿到一個鐘頭。”
“那要不,我送去洗衣店,肯定能洗乾淨。”
“洗乾淨了也會留下一點淡淡的印子!”姑娘黛眉深蹙,真是不知道男人怎會這麼笨。
祁驍臣帶著幾分抱歉,“那你下個月發了工資再重新給我買,不過,不要再買這樣的款式,換一家商店,買彆的完全不同的款式。”
二人還在書房遺憾新襯衣被毀了,祁驍臣的手機響起來電聲。
“嫻嫻爸爸今天病了送去醫院急診,他秘書來電話,可能是下手術台了。”祁驍臣順勢一臉凝重,拿起手機接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