洱海邊,段家在這裡修建了一座古樸的中式院落,是為了紀念段綏禮父母當年定情之地,後來段家有不少小輩都選擇在這裡舉行婚禮,完成人生大事,也期望獲得老祖宗的庇佑。
就像老輩一樣,擁有矢誌不渝的愛情。
親友們陪伴一對新人,於婚禮前一天來到洱海邊的段家宅院。
下車後,祁驍臣並沒急著進入院子,而是牽著宋紫菀站在宅院外麵,給新婚嬌妻介紹這裡的一草一木。
“上一次來這裡參加婚禮,好像是我三舅家的老四結婚,到這裡舉辦婚禮,一拜蒼山,二拜洱海,致敬天地對我們的庇佑。”
他說著,側過臉見小妮子身板兒縮了縮,動作輕柔的攏了攏肩上披肩。
“這裡好美呀,天空就像用水洗過一樣乾淨,還有,那座山上是不是覆蓋著雪?”宋紫菀指著遠處的蒼山,驚訝的問。
“對啊,你眼神很好嘛。”
祁驍臣回頭睇了一眼其他人。
大表哥舉著手機,“哢嚓”“哢嚓”個不停,嫂子正在打電話。
小舅下車後,牽著段家小金孫也在宅院前邊散步,給小家夥介紹這裡是段家人舉辦大事的地方。
見大家都各自在自己的小世界,祁驍臣收回眸光,繼續和嬌妻介紹這棟宅院的興建。
“當年,我出生的時候,這棟宅院就已經有了,不過遺憾的是,那時候我外婆已經過世幾年了,每年隻有外婆的大日子,我才會跟著外公他們回到這裡小住幾天。”
“看來外公和外婆感情濃厚啊。”
“是啊,聽我外公自己講,當初,段家家業大,有很多土地都租出去了,有一年秋收時,我外太祖讓外公去洱海邊的村子裡麵收租。”
宋紫菀滿眼閃亮,聽得著迷,“後來怎麼樣了?”
“那時外公也才十幾歲,到了村裡,挨家挨戶租,還沒到我外婆家,就看到外婆站在簡陋的籬笆院子裡麵喂雞,聽說我外公是來收租的,小姑娘很是恭敬的把外公等人迎進了堂屋。”
“那後來他們之間…”
“我外婆就跟外公如實說了家裡的情況,幾個月前,她爸爸去山裡采藥,不慎跌落山穀,摔成了個癱子,家裡缺少頂梁柱勞力,費了不少藥費,家裡欠了很多債,當年交不出糧食,希望外公回去給太祖求個情…”
“這麼說來,當年外婆小小年紀就撐起了門戶?”
祁驍臣點頭,鼻子有點泛酸,“外公見小姑娘生的秀麗端莊,持家有度,雖然生在窮人家,但是待人有禮有節,便問她有沒有和人定親。聽說外婆原本訂了一個婆家,但是她爸摔了之後,人家上門退了親事。”
“……”宋紫菀臉色錯愕。
是不是要感謝對方不娶?
“外公當機立斷,對外婆說,如果你願意嫁我,明天我回家就讓我爸來提親,以後你們家就不用交租了。”祁驍臣臉龐微微有點臊,也不知道外公當年還是個少年,為啥這麼有勇氣,乾出這等猛狼之人事。
他外公在姑娘家住了一宿,第二天,回到大理家中,騙家裡父母,說已經和姑娘有了情意,讓段家快去姑娘家提親。
他爸氣的差點摔了杯子,心說讓你跟著大人去收租學習,你可倒好,進村就去謔謔人家貧苦人家的姑娘。
儘管娶的是村裡貧苦人家的姑娘,段家還是舉辦了隆重婚禮。
姑娘嫁進段家,接二連三生下了八個孩子,直到中年時,與大兒媳婦前後腳查出懷孕,生下第九個孩子,此子便是老九段綏禮。
段綏禮母親待人寬厚,德才兼備,廣施慈善,將段家的家風發揚光大,成為一代當家主母典範,讓段家在迤西的影響力遠遠超出另外兩大家族,周家和白家。
“小紫,你怎麼啦?”
祁驍臣緩緩回神,卻發現麵前的小妮子正在揩眼角的淚珠。
“我剛才好像看到外婆了…”姑娘揉著眼角的濕潤傻氣一笑。
短短的一瞬間,她仿佛走過了外婆光芒四射的一生。
男人劍眉星目凝了凝眉,俊朗臉龐緩緩浮上了一抹溫和的笑容,將她攬進胸膛,站在當年外公和村民們一起鋪就的青石板小徑上,仰望著遠處的蒼山。
段綏禮看了看外甥,知道小紫第一次來這邊,祁驍臣肯定會帶她到處參觀。
便沒有打攪他們小兩口,牽著小家夥轉身朝著院子門口走進去。
不期然的,隱約聽到紫如站在宅院外麵僻靜處接著電話,問道:“基因不合?怎麼會是這樣,醫生說沒說讓你們再複查一遍?”
段硯直舉著手機,依舊興致高昂的拍攝院子外邊的洱海秀麗風景。
便是隨口問了一句,“什麼是基因不合?菁菁和她老公遺傳基因不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