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寒沒有問為什麼，隻是伸手替她理了理被林婉扯亂的發絲。
等小陳的背影消失在雨幕中後，他低聲問道：“餌？”
“魚還在深水裡。”蘇悅摸出兜裡的微型監聽器，指甲蓋大小的東西在掌心發燙，“小陳剛才摸了摸領口，那是他當偵察兵時的習慣——有人在他衣服裡塞了追蹤器。”
深夜的廢棄倉庫裡彌漫著黴味。
小陳被綁在椅子上，麵前站著一個戴鴨舌帽的男人，袖口露出半截青色蛇形紋身——那是“zero”殘黨的標誌。
“密鑰呢？”男人用匕首挑起小陳的下巴。
“在……在我內衣口袋。”小陳哆哆嗦嗦地說道。
男人剛要伸手，牆角的微型監聽器突然傳來沙沙聲。
蘇悅盯著監控屏幕，指節抵著嘴唇——男人的聲音經過變聲器處理，但喉結的抖動頻率她太熟悉了，那是每次撒謊前的習慣性動作。
“三日之內瓦解雙軌製。”男人壓低聲音說道，“策反卡洛斯和霍天宇，他們手裡有衛星權限和駐防軍。”
蘇悅的瞳孔驟然收縮。
她抓起通訊器：“陸寒，帶一隊人偽裝成叛逃小隊，帶著‘卡洛斯對聯盟不滿’的假情報去接頭點。蘇浩，今晚八點約林婉和卡洛斯吃飯，要讓他們的爭吵聲傳到走廊。”
第三天的晨光中，卡洛斯的戰術靴踩碎了滿地煙霧彈的殘骸。
他扯下臉上的黑布，看著被陸寒小隊圍住的五個灰衣人——其中一個正抱著加密通訊器尖叫，屏幕上“影子行動”的字樣刺得人眼疼。
“蘇總，截獲三台通訊器。”陸寒踢開腳邊的槍，“有一台還連著主控終端。”
審訊室的單向玻璃後麵，蘇悅盯著屏幕上展開的組織架構圖。
她的指尖停在“影子”的標誌上——那是一團纏繞的鎖鏈，和三年前被摧毀的“黑焰”組織核心標記，紋路分毫不差。
“舊骨換皮。”她輕笑一聲，轉頭對跟進來的技術組說，“啟動‘清源計劃’，從財務流水開始，徹查過去六個月所有異常撥款。”
同一時刻，聯盟檔案室的塵埃在光束裡舞動。
林婉捧著一本泛黃的檔案，封皮上“黑焰餘黨”四個字被她摸得發亮。
她一頁頁地翻著，突然停住了——在“重點策反對象”的名單裡，她最信任的副手阿傑的名字，正端端正正地躺在那裡。
她的手指抖得厲害，珍珠發簪“當啷”一聲掉在了地上。
指揮中心的燈還亮著。
蘇悅剛按下“清源計劃”的啟動鍵，就聽見走廊傳來急促的腳步聲。
門被撞開的前一秒，她瞥見監控裡林婉的身影——老人攥著那份舊名單，眼裡的光像要燒穿整個黑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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