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續）
玻璃幕牆映出十二道交錯的紅藍警燈，李董事被兩個保安架著胳膊拖出旋轉門時，皮鞋跟在大理石地麵劃出刺耳聲響。
蘇悅倚在陸寒懷裡，看著那個總愛把"資曆"掛在嘴邊的老頭被塞進警車，西裝後領還粘著萌萌上周惡作劇貼的卡通創可貼。
"該換地毯了。"她突然說。
陸寒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電梯口，林婉掙紮時蹭掉的假睫毛正黏在蘇氏集團周年慶時送來的波斯地毯上。
陳助理立刻掏出平板記錄，金屬筆尖敲在屏幕發出清脆聲響："明天就換成防靜電材質。"
蘇母的珍珠項鏈突然斷線，滾落的珠子撞在蘇父的沉香木拐杖上碎成齏粉。
老婦人顫抖著去抓蘇悅的裙擺，卻被鑽石腰鏈折射的光刺得眯起眼："悅悅，媽媽當時真的不知道萌萌的體溫計......"
"您知道的。"蘇悅輕輕轉動手腕，夜光指甲在投影儀照射下泛起幽藍，"上個月萌萌急性腸胃炎，您特意送來的進口奶粉。"她指尖劃過空中尚未關閉的全息屏幕，調出某份檢測報告，"乳糖含量精確到41.3，剛好觸發掃描儀的應急模式——就像您二十年前給我的晚安吻，總會提前三分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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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寒突然收緊環在她腰際的手臂，溫熱的呼吸掃過她耳後碎發。
這個總愛在談判桌上扔鋼製名片夾的男人，此刻正用拇指摩挲她掌心的鎏金沙，仿佛在數那些肉眼難見的棱角。
蘇父的沉香木拐杖重重敲在地麵，驚飛了窗外棲息的灰斑鳩。
老管家捧著紫檀木匣亦步亦趨，匣中玉算盤相撞的聲響讓蘇浩突然暴起，卻被安保人員的電擊槍藍光釘在原地。
"你以為贏了嗎？"蘇浩扯開浸滿冷汗的襯衫，露出鎖骨處扭曲的燙傷疤痕，"當年你躲在閣樓看到的......"話未說完就被陸寒的冷笑打斷，男人掏出個老式膠卷相機扔在會議桌上，鏡頭蓋刻著的玫瑰花紋與蘇悅項鏈吊墜如出一轍。
"修複你五歲時摔壞的生日禮物，"陸寒的聲音裹著冰碴，"比收購城南開發區麻煩些。"他說話時手指始終纏繞著蘇悅的發梢，像是給某種凶獸係上韁繩。
蘇母終於跌坐在灑滿紙飛機的真皮沙發上，精心保養的手指深深陷進鱷魚皮紋路。
她想起二十年前那個雨夜，渾身濕透的小蘇悅抱著摔碎的相機蜷縮在閣樓，閃光燈明明滅滅映著樓下慶賀蘇浩鋼琴獲獎的賓客們。
"集團法務部新增了育兒假。"蘇悅突然轉身，孕肚擦過蘇母精心打理的香奈兒套裝，"等萌萌放寒假，我帶她去您新買的溫泉彆墅住幾天？"她笑得眉眼彎彎，指尖卻精準點中蘇母藏在珍珠手包裡的電子鑰匙，"聽說那邊的安防係統......是林婉表弟公司裝的？"
窗外雷聲漸歇時，陳助理的手機突然震碎滿地寂靜。
陸寒掃過加密郵件抬頭，喉結在蘇悅耳畔輕輕滾動："市政規劃局局長的車還有十分鐘到地下車庫。"他說話時解開蘇悅纏在鑽石腰鏈上的發絲，將沾著鎏金沙的指尖按在自己唇上。
蘇悅望向落地窗外初晴的夜空，玻璃倒影裡陸寒正用領帶角擦拭她後頸的薄汗。
遠處商業區的霓虹突然同時變換頻率，組成了某個眼熟的螺旋紋樣——像極了她今早給萌萌紮頭發用的熒光皮筋。
"要下雨了。"她突然說。
陸寒順著她的目光看向雲層裂隙間漏出的星光，嘴角勾起隻有談判桌上對手才見過的弧度。
集團頂樓的直升機坪傳來引擎預熱聲，驚飛了那些躲在避雷針後的雨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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