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護車碾過跨海大橋的裂縫,蘇悅盯著後視鏡裡扭曲的霓虹光影。
王醫生單手扯掉沾血的橡膠手套,方向盤在霧燈裡劃出蛇形軌跡,“安全屋在腫瘤醫院地下室,血庫冷櫃後麵有暗門。”
陸寒的西裝下擺還在滴水,肩頭槍傷被臨時包紮成可笑的蝴蝶結——那是萌萌上周非要給他打的禮花結。
他忽然握住蘇悅摳弄輸血袋的手指,“你後頸在滲血。”
金屬盒在陳助理膝頭彈開,半枚玉玨滾到救護車地板的血泊裡。
蘇悅用腳尖挑起那抹寒光,蛇形圖騰的眼睛突然映出車頂藍燈,仿佛毒腺正在分泌磷火。
記憶突然閃回到三小時前的冷庫,那些偽裝成醫療廢品的鐵皮箱,箱體編號排列組合成萌萌的出生日期。
“停車!”蘇悅突然撲向操作台,沾血的輸液管纏住王醫生正要按下的指紋鎖。
陳助理懷裡跌出的平板正在播放港口監控,畫麵裡李董事秘書的耳釘反光,恰好映出冷庫牆麵的電子鐘——2307,正是萌萌昨夜突發高燒的時間。
陸寒撕開染血的襯衫口袋,三張不同醫院的骨髓配型報告被海水泡成淡紅色。
他忽然用報告紙角去刮玉玨紋路,碎屑在急救燈下泛著詭異的藍,“還記得三年前化工廠爆炸案嗎?當時消防隊找到的蛇形徽章...”
安全屋消毒水味裡混著中藥香,蘇悅把輸血袋型號拓印在觀察窗的冰霜上。
陳助理突然用鑷子夾起玉玨,對著紫外線燈旋轉三十度角,牆麵上突然浮現出放射狀血絲——正是萌萌化療記錄裡異常波動的血小板分布圖。
“查到了!”陳助理的筆記本彈出加密郵件,“港口襲擊前72小時,李董事名下的慈善基金會采購了二十套潛水裝備,收貨地址是...”他突然把屏幕轉向眾人,地圖定位正在腫瘤醫院頂層的vip病房區。
陸寒的指節叩擊著安全屋的鉛製門板,每七下就停頓兩短一長。
蘇悅突然扯開他滲血的繃帶,蘸著血在配型報告背麵畫坐標軸,“七年前7月23日,化工廠爆炸當天,萌萌出生的私立醫院恰好停電七小時。”
王醫生突然掀開牆角的解剖圖,露出暗格裡嗡嗡作響的服務器。
陳助理的u盤插進去瞬間,整個安全屋的排風扇突然倒轉,吹落蘇悅藏在發間的微型定位器——那枚櫻花形狀的金屬片,正閃爍著和貨輪燈語相同的頻率。
“製藥公司地下三層,蛇形圖騰是最高權限標識。”陸寒將玉玨按進血庫密碼鎖,冷凍櫃裡飄出的白霧突然凝結成某個分子式。
蘇悅的瞳孔劇烈收縮,那是萌萌正在試用的新藥主要成分。
暗門在警報聲裡自動反鎖時,蘇悅突然扯斷陸寒的領帶纏住手腕。
陳助理正在破解的監控畫麵突然卡在某個幀數——李董事焚燒的文件灰燼裡,隱約能拚出王醫生三年前注銷的醫師執照編號。
“分頭走。”陸寒突然把玉玨塞進蘇悅的護士服夾層,指腹擦過她鎖骨處的舊傷疤,“你帶陳助理去醫院頂樓查潛水設備,我和王醫生去會會那位匿名線人。”
蘇悅摸到暗袋裡震動的手機,匿名號碼最新消息是張泛黃的照片——二十年前的化工廠門前,穿白大褂的女人抱著嬰兒,她胸牌被刮花的位置正閃爍著貨輪燈語特有的猩紅光點。
消毒水味在鼻腔炸開,蘇悅的指甲深深陷進陸寒的領帶褶皺。
平板上跳動的監控畫麵突然閃出雪花點,角落裡半枚帶血的蛇形徽章正被拖把推入下水道——和七年前化工廠監控錄像裡的手法如出一轍。
“把手機給我。”陸寒的蝴蝶結繃帶突然崩線,血珠濺在蘇悅拓印的冰霜密碼上。
那些數字遇熱融化成詭異的排列,恰好是萌萌高燒時胡話裡重複的“七點二十三”。
陳助理突然掀開解剖圖後的服務器暗格,二十套潛水裝備的采購清單正在自動銷毀。
王醫生攥著手術剪劃開安全屋通風管,掉落的金屬濾網在紫外線燈下顯出血手印——指節間距與陸寒三年前在遊艇爆炸案現場采集的證物完全吻合。
“匿名短信的基站信號覆蓋腫瘤醫院三公裡。”蘇悅突然用沾血的繃帶在鉛門上畫坐標,“對方用了和貨輪燈語相同的加密方式,第七個字母有0.3秒延遲——”她突然扯開護士服第三顆紐扣,藏在乳溝裡的微型解碼器正閃著和玉玨相同的磷光。
陸寒的指腹擦過她鎖骨傷疤時突然停頓,那裡新結的血痂形狀像極了冷庫鐵箱的蛇眼圖騰。
他扯斷領帶纏住兩人手腕,金屬搭扣在警報紅光裡映出密碼鎖的倒影,“二十年前化工廠爆炸時,所有監控都拍到穿白大褂的女人抱著嬰兒經過排汙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