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神秘人皮鞋敲擊地麵的餘音還在耳畔震顫，那首被萌萌胡亂改編的《兩隻老虎》鋼琴曲突然在記憶裡炸開——上個月陸氏年會，萌萌鑽進總控室把暖場音樂換成這個版本時，分明隻有他們三口人在場。
"清掃者抵達前還剩23小時58分。"陸寒突然扯鬆領帶，金屬領帶夾擦過蘇悅耳垂。
她後頸細微的絨毛突然立起來，昨夜這人用這枚領帶夾彆住她散落的發絲時，萌萌正騎在他肩頭咯咯笑著夠月亮。
"操他媽的老鼠洞。"神秘人突然踹翻兩摞紙箱，揚起的灰塵裡閃過半片波板糖包裝紙。
蘇悅瞳孔驟然收縮——那張糖紙邊緣被啃出的鋸齒狀，和萌萌換牙期留下的牙印分毫不差。
廢棄倉庫的黴味突然變得鋒利。
蘇悅強迫自己盯著生鏽的通風管道，過目不忘的能力讓視網膜自動浮現三秒前掠過的細節：左側第三根橫梁的鉚釘有新鮮劃痕，東南角堆著的化工桶漆麵反光異常，還有...
"乙醚殘留。"她突然出聲，陸寒解開袖扣的動作頓在半空。
三米外正在捆綁李董事的神秘人猛地回頭，黑色口罩邊緣露出半枚梨渦——和萌萌右頰那個酒窩的弧度完全吻合。
"十二個監控探頭，七處被動過手腳。"蘇悅踢開腳邊的碎玻璃，熒光綠的液體正從裂縫裡滲出。
陸寒突然扯住她手腕往後拽，她踉蹌著撞進他懷裡時，瞥見他喉結下方未愈的咬痕——那是上周萌萌鬨著要"給爸爸蓋章"留下的。
神秘人突然掏出枚銀色打火機，火苗躥起的瞬間照亮他鎖骨處的紋身。
蘇悅呼吸停滯——那歪歪扭扭的彩虹圖案，分明是萌萌用可擦洗彩筆在她鎖骨畫的同款。
"管道壓力值超標三倍。"陸寒的拇指擦過她腕間紅痕，那是今早萌萌用兒童手表勒出的印記。
他轉身踹開變形的鐵門，門外隱約傳來集裝箱拖拽聲，"引爆點設在東南角，衝擊波能掀翻運輸車當掩體。"
蘇悅突然抓起化工桶旁的麻繩。
纏繞方式與萌萌給玩偶熊係圍裙的手法如出一轍，繩結末尾都打著標誌性的蝴蝶結。
她扯斷繩結的瞬間，某種冰涼的觸感滑進掌心——半顆裹著金箔的巧克力，和萌萌偷偷塞進她公文夾裡的一模一樣。
"倒計時十分鐘。"神秘人突然將李董事踹進鐵籠，鎖扣落下的聲音讓蘇悅想起萌萌的玩具保險箱。
他風衣下擺掃過她小腿時，若有若無的奶香味刺痛鼻腔——和萌萌睡前非要抱著睡的安撫巾味道相同。
陸寒正在組裝引爆裝置的手指突然停頓。
蘇悅順著他的視線望去，生鏽的管道縫隙裡卡著張泛黃的貼紙——戴著皇冠的恐龍公主，萌萌上周才畫滿她所有會議記錄本。
"他們來了。"神秘人突然壓低聲音，金屬打火機擦過蘇悅耳際。
她偏頭躲閃的刹那，瞥見他後頸處淺褐色的胎記——形狀與萌萌腳底那塊星形胎記完全對稱。
倉庫外傳來靴底碾碎玻璃的脆響。
蘇悅摸到陸寒後腰的槍套，皮質溫度讓她想起昨夜萌萌發燒時滾燙的額頭。
他握住她手腕的力道加重三分，"引爆後跟著我的影子跑。"
神秘人突然摘下麵罩。
蘇悅在看清他麵容的前一秒被陸寒捂住眼睛，但指縫間漏進的半張側臉已經足夠驚心——那睫毛卷翹的弧度，分明是遺傳自某個哭著要睫毛膏的小姑娘。
"五秒。"陸寒的呼吸噴在她耳後，那裡還殘留著萌萌今早安吻的濕意。
神秘人正在用口型哼著走調的搖籃曲，每個音階起伏都和萌萌獨創的"怪獸催眠曲"嚴絲合縫。
集裝箱被撬開的刺耳聲撕破寂靜。
蘇悅的珍珠耳釘突然逆時針轉動，陸寒掌心的引爆器指示燈由紅轉綠——昨夜萌萌偷玩他手機時，把炸彈模擬遊戲的通關音效設置成了《小星星》變奏曲。
正文續）
爆炸的轟鳴掀翻整個夜空，陸寒拽著蘇悅滾進排水渠時，燃燒的集裝箱正擦著他們發梢轟然墜地。
神秘人風衣下擺躥起火苗，他反手撕開燃燒的布料，露出腰間彆著的卡通水壺——和萌萌每天帶去幼兒園的粉色兔子水壺如出一轍。
"東南方三十度！"蘇悅突然抓住陸寒的手腕。
她過目不忘的視網膜正倒映著三小時前看過的衛星地圖，那個被紅筆圈出的排汙口應該就在......濕滑的青苔突然擦過她腳踝，陸寒已經掀開偽裝的井蓋，鐵鏽邊緣還粘著半片彩虹糖紙——是萌萌上周弄丟的那包限量款。
子彈擦著水泥地麵炸出火星。
神秘人突然扯下頸間的銀鏈拋給陸寒，鏈墜在月光下劃出詭異的拋物線——那分明是萌萌嬰兒時期戴過的長命鎖，鎖芯本該刻著生辰的位置卻布滿新鮮刮痕。
"換氣係統連通地下車庫。"蘇悅的指尖戳進陸寒掌心，用他們哄萌萌睡覺時發明的密碼敲擊暗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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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喉結滾動著咽下悶哼，昨夜小姑娘發燒時的胡話突然在耳邊回響："爸爸的槍和奧特曼一樣會發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