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甲車碾碎枯枝的聲響在濃霧裡格外清晰。
蘇悅盯著手機屏幕泛起的冷光，防彈玻璃折射的藍莓反光劑在她睫毛上凝成細碎冰晶。
"二十七減一等於二十六。"陸寒用沾血的袖口擦拭孔雀石吊墜，金屬鏈條摩擦過喉結下方結痂的齒痕。
車載智腦突然發出刺啦聲，全息投影裡浮現的監控畫麵中，第二十七個儲存罐的休眠指示燈正在規律閃爍。
蘇悅突然抓住陸寒的手腕，指甲陷進他腕間尚未凝固的傷口："通風管道裡的孔雀石碎屑——李薇倒下時鎖骨彈起3.7厘米。"她沾著放射性塵埃的赤腳踩上真皮座椅，在車窗霧氣畫出拓撲圖形，"慕尼黑實驗室的通風係統呈雙螺旋結構。"
陳助理的機械臂突然彈出液氮噴槍，正在給劇烈晃動的儲存罐降溫："大小姐，這些克隆體的端粒酶活性正在..."
"倒回去！"蘇悅的瞳孔驟然收縮，過目不忘的記憶宮殿裡，李薇被納米鋼絲割破的鎖骨與通風管道的陰影重疊成雙螺旋。
她扯開陸寒浸血的襯衫，孔雀石吊墜在碰到冷凍艙的瞬間，罐體表麵的紋身圖騰突然滲出暗紅色液體。
陸寒按住她發抖的肩膀，沾著藍莓反光劑的拇指抹過她染血的唇角："蘇氏祖宅地下冰庫的溫度是零下196度。"
"但李薇的克隆體在常溫下存活了27天。"蘇悅抓起平板電腦，指尖劃過慕尼黑實驗室的平麵圖，"如果通風係統采用克勞修斯循環..."
車載警報突然尖嘯，後視鏡裡騰起的紫色火焰將濃霧燒出骷髏形狀。
陳助理的無人機群在空中炸成量子火花，防輻射罩接觸火焰的瞬間熔化成液態金屬雨。
"是蘇氏祖宅地下室的味道。"蘇悅突然捂住口鼻，五歲那年爆炸殘留的硫磺味正順著空調出風口蔓延。
她染血的睡裙擦過陸寒胸口的孔雀石吊墜，儲存罐的休眠指示燈突然全部變成血紅。
陸寒扯開領帶纏住她滲血的手掌："慕尼黑實驗室的放射性塵埃半衰期..."
"不是塵埃。"蘇悅的赤腳踩在車載智腦的鍵盤上，拓撲圖形與全息投影裡的雙胞胎監護儀數據重疊，"是鏡像字——密鑰根本不在羊皮卷軸裡！"
裝甲車突然九十度漂移，陳助理的機械臂抓住即將傾倒的儲存罐。
量子糾纏電弧照亮前方路牌時，蘇悅看到反光的金屬表麵浮現出倒寫的古希臘字母。
"調轉車頭！"她染血的指甲掐進陸寒的手背，"少了的那個儲存罐在..."
陸寒突然扣住她的後頸吻上來，血腥味混著藍莓反光劑的甜膩充斥口腔。
他染血的手機滑落到腳墊上，第二條短信的熒光照亮車底——那裡靜靜躺著一枚刻有放射性標誌的孔雀石耳釘。
"大小姐！"陳助理的驚呼被爆炸聲淹沒。
裝甲車撞破結冰的湖泊護欄時，蘇悅看到後視鏡裡的古堡尖頂正在滲出暗紅色液體，像極了羊皮卷軸上浮現的新支脈。
陸寒的西裝外套裹住兩人翻滾的身體，防彈車窗炸裂的瞬間，蘇悅的赤腳踢開了車門。
她沾著冰碴的腳趾勾住儲存罐的液氮導管，過目不忘的瞳孔裡倒映著湖底閃爍的電子蜂鳴器。
"彆動！"陸寒的納米鋼絲纏住她的腳踝，孔雀石吊墜在冰水中發出詭異綠光。
當兩人墜入湖麵的刹那，蘇悅看到結冰的湖底排列著二十七個休眠艙——每個艙體內都沉睡著與她麵容相同的克隆體。
湖麵炸開的冰渣像碎鑽般嵌進蘇悅的睫毛。
她猛地嗆進一口冰水，過目不忘的瞳孔裡二十七個休眠艙正隨暗流沉浮，那些與自己相同的麵容在幽藍波光中詭異地同步眨眼。
陸寒的納米鋼絲擦過她腳踝，在機械骨骼上擦出青紫色火花。
"大小姐！"陳助理的機械臂突破冰層紮進來，液氮噴口瞬間凍結了方圓五米的水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