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悅的鹿皮短靴碾碎冰渣，孔雀石耳釘在耳畔晃出幽藍殘影。
陸寒扯住她手腕將人拽回身後，防彈衣裂口滲出的血珠在雪地上燙出梅花狀小坑。
"彆碰那個。"他食指壓住蘇悅要去掀檔案袋的手，喉結上還沾著方才爆破時的玻璃碴，"陳叔的液態氮噴槍有問題。"
陳助理的機械眼突然發出齒輪卡頓的聲響，原本漆黑的瞳孔泛起數據流的藍光。
蘇悅反手將耳釘尖端抵住他太陽穴，納米機器人凝成的鐐銬瞬間爬上機械臂關節。
"指令覆蓋解除需要三分鐘。"她指尖在陸寒滲血的鎖骨舊傷處抹過，帶血珠按在陳助理後頸生物芯片接口，"正好夠我們看場好戲。"
地窖深處傳來鐵鏈拖拽聲，七百個玻璃罐裡的胚胎標本突然集體轉向。
陸寒摸出軍刀劃開浮腫的檔案袋，泛黃的實驗記錄簌簌掉落——1998年6月17日，蘇氏基因編輯計劃第43次活體實驗。
"這是我生日。"蘇悅用鞋尖挑起半張燒焦的照片，母親耳垂的孔雀石墜子刺破嬰兒後頸的畫麵在月光下格外清晰，"萌萌抓周那天，你送她的翡翠長命鎖裡......"
警報聲驟然炸響，陳助理的機械臂突然180度反轉，液態氮噴槍在牆麵凍出星象圖紋路。
陸寒拽著蘇悅滾進解剖台下方，納米機器人凝結的鐐銬"哢嗒"鎖住失控的機械關節。
"指令源在東南方11點位置。"蘇悅貼著陸寒滲血的嘴角說話，指尖在他掌心畫坐標，"那些玻璃罐的排列方式，是獵戶座冬季大三角的變異圖譜。"
變聲器的冷笑混著電磁雜音從通風管鑽進來："小公主果然繼承了蘇家最肮臟的......"
陸寒突然將軍刀擲向頭頂通風口，金屬碰撞聲裡傳來重物墜地的悶響。
蘇悅趁機甩出纏在腕間的納米機器人，銀色流體順著管道裂紋湧向聲源位置。
"抓到你了。"她扯斷頸間銀鏈纏在掌心，微型芯片投影出的慕尼黑實驗室解剖圖正在與地窖結構重疊。
當第七個星象坐標吻合時，整麵東牆突然如溶化的蠟像般塌陷。
福爾馬林的味道裹著雪片噴湧而入，李薇踩著十厘米紅底高跟鞋出現在牆後密室。
她指尖轉著枚銀質徽章，正是骸骨肋骨間嵌著的那枚。
"學弟還是這麼暴躁。"她漫不經心踢開腳邊昏迷的無人機操縱員，孔雀石耳釘在蘇悅眼前晃出挑釁的弧度，"二十年前你母親剖開我脊椎埋定位器時，可比現在優雅多了。"
陸寒的槍口紋絲不動對準她眉心："你策反陳叔多久了？"
"從你給這丫頭買第一支棒棒糖開始。"李薇突然掀開貂絨大衣，後腰處猙獰的縫合傷疤在月光下泛著藍光，"蘇家的納米機器人，滋味可比初戀難忘。"
蘇悅突然輕笑出聲，沾著福爾馬林溶液的指尖按亮手機。
萌萌戴著翡翠長命鎖玩積木的實時監控畫麵，正投射在李薇背後的殘破十字架上。
"阿姨的機械義眼是蘇氏第三代產品吧？"她晃了晃從陳助理後頸摳出的生物芯片，"猜猜看，我改造親子鑒定報告時，順手給控製係統加了什麼小禮物？"
地窖突然劇烈震顫，玻璃罐裡的胚胎標本齊刷刷睜開琥珀色豎瞳。
李薇的高跟鞋陷入突然液化的地磚，陸寒的槍口卻轉向正在融化的屍骸——那具肋骨嵌著徽章的骸骨手指突然抽搐著指向某個暗格。
當變聲器再次響起時，蘇悅已經扯著陸寒的領帶翻身躍上橫梁。
燃燒的檔案袋灰燼被通風管氣流卷成旋渦，七百個玻璃罐同時投射出基因序列圖譜，在牆麵拚出完整的陸氏家徽。
"遊戲進度比預期快37。"她咬開納米機器人儲存器，銀色流體順著梁柱裂縫滲入地下，"你說......"溫熱呼吸擦過陸寒滲血的鎖骨，"當年在我脊椎埋追蹤器的，會不會是看著我們接吻的哪位老朋友？"
陳助理的機械眼突然溢出滾燙的潤滑液。無需修改
李薇的笑聲卡在變調的電子音裡，機械義眼驟然收縮成針尖大小。
蘇悅指尖勾著陸寒的領帶借力旋身，孔雀石耳釘擦著飛濺的潤滑液劃出半弧，將監控畫麵精準投映在正在融化的十字架上。
“東南角承重柱，三點鐘方向。”陸寒的槍托重重砸在解剖台邊緣，飛濺的金屬碎片割開他的下頜線，“陳叔的生物電波在乾擾信號源。”
陳助理的機械臂發出刺耳的金屬摩擦聲，納米機器人凝成的鐐銬突然崩解成液態銀霧。
蘇悅拽著陸寒撲向堆滿玻璃罐的貨架，七百個胚胎標本的琥珀色瞳孔齊刷刷轉向東南方。
“是聲控液壓裝置。”她屈指敲了敲發燙的承重柱，沾血的指尖在布滿青苔的牆磚上快速描摹，“去年台風季市政搶修圖紙顯示，這下麵連著廢棄的冷鏈運輸通道。”
李薇的高跟鞋陷在液化的地磚裡，貂絨大衣被通風管亂流卷得獵獵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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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悅突然將翡翠長命鎖的投影調至最大亮度，萌萌咯咯笑著搭積木的聲音讓變聲器的電磁雜音出現半秒凝滯。
“就是現在！”陸寒的軍刀貼著陳助理機械臂關節擦出火星，失控的液態氮噴槍在承重柱表麵凍出蛛網裂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