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蘇氏大廈第38層,會議室的頂燈在淩晨兩點仍亮得刺眼。
蘇悅的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會議桌邊緣的木紋,耳麥裡傳來最後一名核心成員的腳步聲——林薇推著筆記本電腦進門時,門軸發出的輕響讓她抬了抬眼。
"人都到齊了。"林薇壓低聲音,目光掃過圍坐的市場總監、法務主管、財務vp,最後落在蘇悅泛著青黑的眼下,"需要先給大家泡咖啡嗎?"
蘇悅搖頭,指節在桌麵上叩了兩下。
所有人的目光立刻集中過來。
她能看見市場總監張誠的喉結動了動,顯然還在為半小時前突然被從家裡叫出來而困惑;法務主管老周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目光帶著審視——這些跟著她從低穀殺上來的老臣子,早已習慣她的雷厲風行,但今夜的緊急會議還是讓空氣裡浮著緊繃的弦。
"趙天成的局,是餌。"蘇悅開口,聲音像淬了冰的刀鋒,"ai換臉視頻破綻太明顯,財務報告漏洞多到像故意撕開的口子。
他們要的不是搞垮蘇家,是看我們怎麼反擊。"
張誠最先皺眉:"蘇總,可我們的反擊已經奏效了——聯盟股價暴跌,趙天成被董事會質詢......"
"所以他們的目標從來不是現在的結果。"蘇悅調出電腦裡的音頻文件,點擊播放鍵。
電流雜音裡,那句"那位"故人"就可以正式回歸"的模糊話語在會議室回蕩。
老周的手指猛地捏住椅背,指節發白;財務vp的咖啡杯"當"地磕在桌麵上,褐色液體濺在會議記錄上。
"林姨的口音。"蘇悅的指甲掐進掌心,"我母親失蹤前,她是最信任的助理。
三個月前我讓人查過她的出入境記錄——最後一條是十年前從米蘭飛往斐濟的航班,之後徹底消失。"她點開另一張投影,是趙天成近半年的資金流向圖,"他賬戶裡有三筆大額轉賬,來自斐濟的離岸賬戶,和林姨最後出現的地點重合。"
會議室陷入死寂。
林薇突然輕聲道:"蘇總,您是說......商業聯盟背後的人,故意用趙天成當靶子,引我們把火力集中在明處,他們趁機......"
"拉攏其他持觀望態度的企業。"蘇悅接口,"現在聯盟股價跌了,但那些原本猶豫要不要站隊的中型企業,會怎麼想?
他們會覺得蘇家雖然贏了一局,但樹敵太多,轉而投向能提供"穩定"的新聯盟。"她抽出激光筆,在投影上劃出三個紅圈,"所以從現在起,暫停一切對外回應。
市場部,明天開始放風說我病了;公關部,準備通稿暗示蘇家內部出現分歧——要讓他們覺得我們亂了。"
張誠的瞳孔驟然收縮:"這是......示弱?"
"是誘敵深入。"蘇悅的指尖在"分歧"兩個字上重重一點,"陸寒會配合。"
同一時間,二十公裡外的陸氏頂樓辦公室,陸寒放下剛掛斷的電話,指腹蹭過手機屏保——那是蘇悅抱著萌萌在海邊的照片,女兒的小腳丫正踩在媽媽的手背上。
他轉身看向落地窗外的夜色,西裝褲腳掃過地毯時帶起一陣風,吹得茶幾上的合作意向書嘩啦啦翻頁。
"陳總那邊鬆口了。"助理小吳推門進來,聲音壓得極低,"他說隻要我們能把供應鏈賬期再延長十五天,就願意在明天的行業論壇上公開支持蘇氏。"
陸寒轉身,腕表在燈光下閃過冷光:"答應。
另外,讓財務準備份假的"終止合作函",上午十點前送到陳總助理手裡。"小吳愣了愣,隨即眼睛發亮——表麵斷絕往來,實則秘密續約,這招"明修棧道"夠狠。
"動作乾淨些。"陸寒扯鬆領帶,喉結滾動時聲音發沉,"彆讓蘇悅的局破了。"
三天後,商業聯盟總部的貴賓室裡,水晶吊燈在實木桌麵上投下菱形光斑。
聯盟首領周正雄整理著袖扣,目光透過落地窗看向樓下——二十名記者舉著攝像機,像聞到血腥味的鯊魚。
他轉頭看向推門而入的蘇悅,嘴角扯出一抹笑:"蘇小姐,我還以為你會讓陸總來。"
蘇悅穿著藕色針織裙,發尾微卷,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小。
她在周正雄對麵坐下,手包放在膝頭:"周董約我談"和解",我自然要親自來。"
周正雄的手指在桌下按了按——藏在桌角的竊聽器已經啟動。
他端起茶盞:"蘇氏這次鬨得太大,傷了多少同行和氣?
不如......"
"周董說的"和解",是讓我簽城下之盟?"蘇悅歪頭,眼尾微挑,像隻故意示弱的小獸,"可陸氏剛和陳、王兩家簽了新約,他們說......"她頓了頓,"最近天氣轉涼,該備冬糧了。"
周正雄的太陽穴跳了跳。"天氣"是他們內部對"合作條件"的暗語,"冬糧"則指代"資源傾斜"。
他強壓下疑惑:"蘇小姐不妨開個價。"
"我要聯盟公開道歉,賠償兩億。"蘇悅的聲音甜軟,"另外......聽說周董收藏了幅《寒江獨釣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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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正雄的茶杯差點摔在桌上。
那是他私藏在瑞士銀行的明代古畫,除了幾個心腹,沒人知道。
他盯著蘇悅無辜的眼睛,後頸冒起冷汗——難道竊聽器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