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點的陸氏集團頂樓會議室,水晶吊燈在蘇悅發頂投下冷白的光。
她捏著手機的指節泛白,照片裡母親的字跡被放大到屏幕中央,"若你看到這裡,請相信,我從未背叛你"幾個字像灼熱的炭,燙得她眼眶發酸。
"人都到齊了。"陸寒的手掌覆上她後頸,溫度透過真絲襯衫滲進來。
他剛結束跨國視頻會議,西裝肩線還帶著壓痕,聲音卻穩得像定海神針,"老陳帶著技術部在調試設備,蘇浩的定位器已經連上衛星,私家偵探的加密郵件正在同步。"
會議室門被推開時,蘇悅迅速抹了把眼角。
老陳抱著筆記本電腦衝進來,眼鏡片上還沾著咖啡漬;蘇浩頭發濕漉漉的,顯然是從地下數據中心直接趕過來;私家偵探提著黑色公文包,公文包邊緣還粘著新加坡的棕櫚葉碎屑——三個人的影子在地毯上疊成雜亂的拚圖。
"看這個。"蘇悅將手機推到會議桌中央,照片裡的紅場少女與她此刻的麵容在晨光中重疊,"我母親二十年前參與的"黑曜計劃",不是被脅迫,是主動布局。
數據中心的照片、新加坡客戶名單,包括她當年"畏罪潛逃"的路線——所有線索都在指向同一個可能:她在給我們留鑰匙。"
老陳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屏幕彈出一串數據流:"根據您提供的ip地址,我黑進了蘇家舊宅的服務器。
您母親失蹤前三個月,每天淩晨兩點都會登錄一個加密郵箱,收件人地址...是國安局的內網。"
蘇浩突然拍桌,他從褲袋裡摸出張皺巴巴的紙片——正是在數據中心撿到的照片背麵,"我比對過蘇夫人的筆記,這行字的筆鋒比她平時重0.3毫米,是故意寫得用力。
她知道數據中心會被搜查,所以用這種方式傳遞信息。"
私家偵探摘下金絲眼鏡擦拭,鏡片後的目光像淬了冰:"我在新加坡查到"影首"的私人彆墅,外牆裝了軍用級監控,但後窗有處年久失修的通風管道。
蘇浩說得對,您母親不是獵物,她是設網的人。"
陸寒的拇指在桌麵敲出規律的節奏,這是他思考時的習慣:"所以你的計劃是?"
蘇悅的睫毛顫了顫,她打開桌下的文件袋,裡麵是草擬的新聞稿:"我要當誘餌。
三天後全球直播,公開說我掌握黑曜計劃的核心證據。
影首二十年都在掩蓋真相,他不會眼睜睜看著秘密曝光。"
會議室陷入短暫的靜默。
老陳的喉結動了動:"小姐,這太冒險了。
當年蘇夫人就是因為接近真相才..."
"所以她才留下這些。"蘇悅抓起照片貼在胸口,"她用二十年時間鋪線索,就是等我長大到能接這把刀。"
陸寒突然握住她的手腕,力道重得幾乎要掐出印子。
他低頭時,碎發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暗潮:"我安排三組保鏢24小時跟梢,警方會在直播廳布控天羅地網。
另外..."他翻開自己的筆記本,"我讓人偽造了份"證據移交協議",今晚八點在濱江碼頭跟影首的人"交易"——他們要證據,我們要抓人。"
蘇浩突然舉起手機,屏幕上是新加坡發來的實時畫麵:"偵探的人已經潛入彆墅!
看這個——"
監控裡,兩個身影貓著腰穿過爬滿藤蔓的圍牆,手電筒的光掃過地下室鐵門。
當金屬門被撬開的瞬間,鏡頭劇烈晃動,緊接著是倒吸冷氣的抽氣聲。
畫麵裡,整麵牆的監聽設備閃著幽藍的光,磁帶盒上貼著標簽:"蘇清蘇悅母親)2005.3.12"、"蘇清2007.8.21"...
"這些是當年的通話記錄!"私家偵探猛地站起來,公文包"啪"地砸在地上,"影首一直在監聽蘇夫人,卻不知道她早把關鍵信息藏在磁帶的空白段裡——就像用隱形墨水寫信!"
會議室的座機突然響起,陸寒接起,聽了兩句後臉色驟沉:"好,我知道了。"他掛斷電話,目光掃過眾人,"剛才碼頭的"交易"現場,有個偽裝成我助理的人試圖接近蘇悅,被阿凱製住了。
現在正在審訊。"
蘇悅的指甲掐進掌心。
她望著窗外逐漸沉下去的夕陽,忽然想起母親照片裡的紅場陽光,想起二十年來所有被曲解的罵名,想起自己在蘇家受的每一次冷遇——原來都是母親用沉默織就的保護網。
"叩叩叩。"
會議室的門被輕輕推開。
助理小夏端著托盤進來,瓷杯裡的咖啡飄著熱氣:"蘇總,您胃不好,喝杯溫的。"她穿米色套裝,發尾卷得恰到好處,笑起來時梨渦淺得像句未說完的話。
蘇悅接過杯子,指尖卻在碰到杯壁的瞬間頓住。
小夏的手腕內側有塊淡粉色的疤痕——那是上周她幫自己擋酒時被碎玻璃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