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晨一點,蘇悅辦公室的百葉窗拉得嚴嚴實實,隻有電腦屏幕散發的冷光在她臉上閃爍。
陸寒不知何時醒了,站在她身後,手掌覆在她的後頸上,問道:“要下誘餌了?”
“嗯。”蘇悅的手指在鍵盤上停頓了一下,調出聯盟官方賬號的後台。
她盯著“將出席海外峰會並公布五年戰略”的草擬文案,喉嚨裡溢出一聲輕笑,“影首不是說天網是誘餌嗎?那我就再撒一把更香的。”
陸寒俯身掃了一眼文案,用指節敲了敲“戰略藍圖”這四個字,問道:“需要我讓公關部配合造勢嗎?”
“不用。”蘇悅點擊發送鍵,看著消息框彈出“發布成功”的提示,說道,“要的就是這種不加修飾的‘巧合’。”她側頭時,發梢掃過他的手背,“你猜他們多久會行動?”
答案在二十四小時內揭曉。
次日清晨,聯盟情報中心的紅色警報燈在走廊裡射出刺眼的光。
老周攥著一遝監控截圖衝進蘇悅辦公室時,襯衫後背都被汗水浸濕了。
他說:“蘇總,有三組可疑人員!”他把截圖拍在桌上,“a組用假護照預約了峰會媒體席,b組買通保潔混進了後台,c組更絕——”他翻出最後一張照片,“偽裝成您的粉絲團,連應援燈牌上都印著‘悅悅最棒’。”
蘇悅拿起那張燈牌照片,用指腹摩挲著“悅悅”二字的燙金紋路,問道:“都是生麵孔嗎?”
“查過身份信息,全是近三個月注冊的空殼賬號。”老周推了推滑到鼻尖的眼鏡,“但他們的通訊設備在昨晚十點十七分同時接入了同一個境外服務器。”
陸寒從文件櫃裡取出戰術平板,調出峰會場地平麵圖,說道:“我帶安保隊今天飛米蘭,提前三天入駐。”他的指尖劃過主會場標注的“vip休息室”,“會務組有三個人的名字在暗網黑名單上掛了兩年——上次周氏泄密案,他們就在現場。”
蘇悅突然笑了,眼角彎出狡黠的弧度,說道:“讓他們以為自己藏得很好。”她轉向老周,“給技術部傳話,把假數據池再擴大,把‘戰略藍圖’裡的核心數據分成三個版本放進去。”
“明白。”老周轉身要走,又回頭補充道,“蘇夫人剛才來電話,說她聯係上了前意大利商會的羅夫人,今晚八點能拿到那艘貨輪的運輸清單。”
蘇悅的手指在桌沿輕輕敲了兩下,這是她思考時的習慣動作。
陸寒把保溫杯推到她手邊,杯壁還帶著他手心的溫度,說道:“你母親的人脈網比我想象的還要廣。”
“她從前總說‘蘇家養女要懂分寸’。”蘇悅擰開杯蓋,玫瑰紅棗茶的甜香彌漫出來,“現在倒成了‘蘇家養女要掀翻棋盤’。”
三天後,米蘭的晨霧還未散去,陸寒的加密通訊就打進了蘇悅的私人手機。
他的聲音夾雜著電流雜音:“會務組那三個人在調試同聲傳譯設備,我讓人在他們的耳機裡裝了微型監聽器。”停頓了兩秒,“他們剛才說‘魚要上鉤了’。”
“好。”蘇悅站在落地窗前,望著樓下停著的黑色保姆車——那是蘇母派來接她去老宅的。
她對著玻璃整理了一下絲巾,鏡中倒影的嘴角掛著一絲冷意,“告訴老周,收網時間定在明晚八點。”
但計劃在次日下午三點十七分出現了轉折。
蘇悅正對著視頻會議裡的海外分公司負責人講解“臨時調整”,手機在桌下震動起來。
陸寒的消息簡短而有力:“影首的人截獲了你的航班信息,他們在機場安檢口裝了微型炸彈。”
她的瞳孔驟然收縮,手指用力捏著鋼筆,發出哢嗒的聲響。
屏幕裡的負責人還在說著“理解配合”,她卻聽到自己的心跳如擂鼓一般——這是影首第一次直接針對她的人身安全采取行動。
“抱歉,我需要處理緊急事務。”蘇悅扯掉耳機,抓起外套衝向電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