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電子音還在腦海中回蕩,蘇悅的眼中卻沒有絲毫慌亂,反而燃起兩簇冷靜到極致的火焰。
她白皙修長的手指在加密電腦的鍵盤上化作殘影,一串串複雜的指令被飛速敲入。
“調取‘長青’計劃所有原始卷宗,交叉比對五年前所有非正常死亡、失蹤及外派的高級官員名單。”她的聲音清冷而果決,通過內置通訊器傳達給信息部門。
與此同時,她自己的屏幕上,關於母親失蹤案的每一個細節、每一份筆錄、每一張現場照片,都在飛速閃爍。
那個神秘的“林曜之子”透露的信息如同一把鑰匙,正在打開一扇塵封已久的地獄之門。
“滴——”一聲輕響,匹配結果彈出。
一個名字赫然在列——前國土資源部副部長,周建國。
官方記錄顯示,他於五年前因突發心梗病逝。
但蘇悅的指尖輕輕劃過屏幕,調出了另一份絕密檔案。
周建國,代號“青鬆”,曾是“長青”計劃外圍的知情人。
他的死亡時間,恰好在母親被綁架後的第三天。
巧合?
蘇悅的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這世上,從來沒有這麼多巧合。
她拿起另一部手機,撥通了女兒萌萌的電話。
聲音在一瞬間變得無比溫柔:“萌萌,媽咪最近有個很重要的工作,需要出差幾天。你先去林阿姨家住好不好?媽咪給你準備了你最喜歡的小熊餅乾。”
電話那頭傳來女兒乖巧的聲音,蘇悅的心軟了一下,但眼神卻愈發堅定。
掛斷電話,她立刻對身邊的得力乾將陸寒下令:“啟動‘壁壘’預案。萌萌即刻轉移至三號安全屋,頂級安保。切斷她與外界的一切通訊,除了你我的單線聯係。”
陸寒神色一凜,重重點頭:“明白。總部這邊呢?”
“我親自去會會這位‘老朋友’。”蘇悅站起身,夜色透過巨大的落地窗,將她修長的身影勾勒得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劍。
“地點在城郊的‘靜心療養院’,一座廢棄了十年的地方。她很謹慎。”
“太危險了!”陸寒立刻反對,“對方身份不明,動機不清,這明顯是個陷阱。”
“正因為是陷阱,我才必須去。”蘇悅而且,她選擇在這個時候出現,與趙梟的步步緊逼脫不了乾係。
這盤棋,我不能再被動地等了。”
她一邊說,一邊從抽屜裡取出一個比米粒還小的微型錄音器,熟練地藏入自己黑色風衣的衣領夾層中。
“林峰帶一組人,在療養院三公裡外的舊工廠待命。沒有我的命令,不許靠近一分一毫。你,帶二組人,在兩公裡處作為第二道防線。一旦聽到槍聲,立刻向我所在的位置突進,不惜一切代價。”
她的指令清晰、冷靜,不帶一絲感情,仿佛在部署一場與自己無關的戰爭。
陸寒看著她決絕的背影,喉結滾動了一下,最終隻吐出兩個字:“保重。”
夜色如墨,廢棄的療養院像一頭匍匐在黑暗中的巨獸。
風穿過破碎的窗戶,發出嗚咽般的怪響,空氣中彌漫著腐朽塵埃和黴變木頭的味道。
蘇悅獨自一人,踩著滿地的碎玻璃和枯葉,走進了主樓大廳。
月光從穹頂的破洞中灑落,照亮了中央一座早已乾涸的天使噴泉,天使的臉上布滿裂紋,神情詭異。
她站定在噴泉旁,靜靜等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周圍死一般的寂靜,仿佛能聽到自己心跳的聲音。
突然,一道黑影從二樓腐朽的廊柱後無聲滑出,緩緩走下布滿灰塵的樓梯。
那是一個身形高挑的女人,全身籠罩在寬大的黑袍裡,臉上戴著兜帽,看不清容貌。
“你比我想象的更有膽量。”黑袍女人的聲音沙啞,仿佛很久沒有說過話。
“你應該知道,我為了找她,什麼都敢做。”蘇悅的聲音在空曠的大廳裡回響,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我是你母親當年的好友。”黑袍女人開門見山,“那一天,我親眼目睹了她被綁走的全過程。”
蘇悅的心臟猛地一縮,指甲深深嵌入掌心。
黑袍女人沒有給她追問的機會,從袖中取出一個黑色的u盤,屈指一彈,u盤在空中劃出一道精準的弧線,落在蘇悅手中。
“這裡麵,有你想看的東西。一段錄像,記錄了她被帶走的最後畫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