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報聲刺破檔案室的寂靜時，蘇悅正盯著屏幕上跳動的序列號。
那串數字像根細針紮進她的視網膜——和母親臨終前握在手心的珍珠項鏈內側刻著的編號，分毫不差。
"首席！"小陳的聲音帶著破音，"終端定位鎖定在監察委員會辦公室，登錄指紋......是林老副手周明遠的。"
平板在蘇悅掌心發燙。
她垂眸時，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遮住了眼底翻湧的暗潮。
十五年前醫療車失蹤案的檔案、三天前後勤主管張立的自首、昨夜卡洛斯截獲的名單，所有碎片在她腦內高速拚接。
周明遠，那個總在林婉身後低頭整理文件、連茶杯都要擺成直線的男人，原來早被境外勢力織進了網裡。
"寒哥。"她側頭看向站在身側的陸寒。
男人已經摸出了戰術通訊器，指節因用力而泛白，"我現在帶特勤隊封了監察辦——"
"等等。"蘇悅按住他手背。
指尖觸到他腕間還未褪去的傷疤，那是上周替她擋槍留下的。
她的拇指輕輕蹭過那道凸起的肌理，像在安撫一頭蓄勢待發的狼，"現在抓人，他們隻會掐斷所有線索。
我們要讓這條魚，自己遊到網心。"
陸寒的喉結動了動。
他盯著蘇悅泛著冷光的瞳孔，那裡有他熟悉的棋局——她總愛把對手的棋子擺到明麵，再親手拆了他們的棋盤。"說。"他簡短道。
"允許上傳完成。"蘇悅轉身對技術組揚聲，"小陳，在代碼裡植入邏輯誘餌，一旦對方開始解析，就反向追蹤ip跳轉路徑。
記住，要讓他們覺得自己黑得很順利。"
小陳的手指在鍵盤上翻飛："明白！
誘餌程序需要偽裝成係統漏洞，我這就調前三個月的日誌做掩護......"
"林老。"蘇悅看向不知何時站在檔案室門口的林婉。
老人的白發被夜風吹得有些亂，卻仍挺直了背，"周明遠最近接觸過哪些人？"
"他負責整理特赦申請，接觸最多的是各分部的申訴代表。"林婉的聲音像老榆木，"但我信他十年。"
"所以更要讓他自己露出尾巴。"蘇悅調出監控畫麵，周明遠的身影正蹲在監察辦的終端前，手指在鍵盤上快速敲擊。
她的指甲輕輕叩了叩桌麵，"等他傳完文件，您親自去給他送杯茶。
就說......特赦名單有筆誤，需要他核對。"
林婉的瞳孔縮了縮。
她盯著屏幕裡那個低頭的背影，忽然想起今早他還幫自己撿起過掉落的老花鏡。"我明白。"她轉身時，軍大衣下擺掃過牆角的綠蘿，"我會看著他。"
淩晨三點，指揮中心的電子鐘跳動到301時，技術組的警報聲換成了輕快的提示音。
小陳猛地站起來，椅子在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反向追蹤成功！
ip跳了七層代理，主控基站在公海的"藍鰭金槍魚"號貨輪上！"
"還有這個！"負責聲紋分析的技術員小吳舉著u盤衝過來，"對方在解析章程時，觸發了我們的語音提取模塊。
他們......他們用了您的聲紋模板！"
蘇悅的呼吸頓了頓。
她接過u盤插入終端，一段經過處理的音頻在指揮中心響起——那是她的聲音，卻帶著不自然的停頓："批準特勤隊撤離邊境防線，重複，批準撤離......"
"呼吸頻率不對。"蘇悅的指尖按在太陽穴上。
過目不忘的能力讓她瞬間調取了自己近三年的所有錄音數據，"正常說話時，我每說12個字會換氣0.8秒，但這段音頻裡，換氣間隔是0.6秒。"她抬頭時眼睛發亮，"小吳，用我的聲紋庫生成一段"確認接收指令"的音頻，換氣間隔調整到0.5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