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崖師兄,請留步。”
僻靜的巷尾,雲崖停下腳步,警惕地回頭,看到叫住他的是兩個麵生的修士。一人氣息沉穩內斂,隱隱有丹香縈繞林琰),另一人則像個普通的藥農周平)。
“二位是?”雲崖拱手,保持著禮貌,但眼神帶著詢問。
林琰上前一步,壓低聲音:“在下林琰,這位是周平。方才目睹雲道友仗義執言,對抗枯榮,心中欽佩。冒昧打擾,實有要事相商,事關藥王穀安危,甚至…東荒存亡!”
“東荒存亡?”雲崖眉頭一皺,顯然覺得林琰口氣太大,“二位道友,此話何意?我藥王穀一向超然…”
“超然?”林琰打斷他,目光銳利,“枯榮身上那絲狂暴燥熱、隱含魔氣的氣息,雲道友難道察覺不到?青木園莫名封鎖,所謂‘蝕骨蟲’病害,雲道友就未曾起疑?枯木長老一脈近期行事越發激進霸道,所煉丹藥詭異霸道,難道藥王穀上下,就無人覺得蹊蹺?”
一連串的問題,如同重錘敲在雲崖心上。他臉色變幻不定,這些疑點,他何嘗沒有察覺?隻是枯木長老勢大,又有穀內幾位太上長老支持,他們青葉一脈處境艱難,許多事情有心無力。
“你們…究竟知道什麼?”雲崖的聲音沉了下來,眼中充滿了凝重。
林琰沒有直接回答,而是問道:“雲道友可信得過藥塵子穀主?”
提到師父,雲崖眼中立刻迸發出堅定的光芒:“師尊心懷蒼生,丹道通玄,乃是我藥王穀真正的定海神針!我自然信得過!”
“好!”林琰點頭,“實不相瞞,我三人並非尋常修士。”他示意了一下周平,周平會意,迅速在周圍布下隔音禁製。
林琰神色凝重,緩緩道:“我名林琰,身懷太虛鼎。”
“沐清雪,身負沐家星辰血脈。”沐清雪的聲音從巷口傳來,她與趙元也悄然出現。
“趙元,瀚海鼎之主。”趙元沉聲道。
“什麼?!”雲崖如遭雷擊,猛地後退一步,眼中充滿了極度的震撼!“太虛鼎?瀚海鼎?沐家?!你們…你們就是前些時日引動三鼎共鳴,震動東荒的…”他話未說完,但意思已明。
“正是我們。”林琰點頭,“星羅宗暗影鼎已被魔氣汙染,我們拚死帶出。如今魔淵裂隙擴大,金煌宗與魔淵勾結,意圖集齊九鼎徹底打開通道!藥王穀青木鼎,是下一個目標!我們懷疑,枯木長老一脈與金煌宗有所勾結,青木園封鎖,恐與魔氣侵蝕青木鼎有關!”
信息量太大,雲崖隻覺得頭腦轟鳴。三鼎之主就在眼前!魔淵危機!宗門內奸!青木鼎危在旦夕!這一切都指向一個可怕的結論——藥王穀,已身處風暴中心!
“證據…”雲崖聲音乾澀,“我需要證據!僅憑你們一麵之詞和枯榮身上的些許氣息,不足以撼動枯木長老在穀內的地位!”
“證據就在青木園內!”林琰斬釘截鐵,“我們需要進入青木園,確認青木鼎狀況!若有魔氣侵蝕,太虛鼎與瀚海鼎或可助其淨化穩固!這需要藥塵子穀主的幫助!”
雲崖臉色變幻,內心劇烈掙紮。私自帶外人進入宗門核心禁地青木園,一旦被發現,後果不堪設想!但若真如林琰所言,青木鼎已遭魔染,藥王穀危在旦夕…
“好!”雲崖猛地一咬牙,眼中閃過決絕,“我帶你們去見師尊!但能否進入青木園,需師尊定奪!而且,必須秘密進行!”
深夜,藥王穀深處,藥塵峰。
一座簡樸卻充滿自然道韻的竹樓內,藥塵子聽完雲崖的稟報和林琰等人的講述,久久不語。這位藥王穀主須發皆白,麵容清臒,眼神溫潤平和,周身散發著令人心靜的草木清香。但此刻,他溫潤的眼底深處,卻翻湧著驚濤駭浪。
“三鼎共鳴…魔淵之劫…金煌宗…枯木…”藥塵子喃喃自語,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竹製的桌麵,發出沉悶的聲響。
“師尊,枯榮師弟近日氣息越發詭異,行事也越發跋扈,青木園封鎖更是疑點重重!林道友他們所言,恐非空穴來風!”雲崖急切道。
藥塵子抬起頭,目光如炬,掃過林琰、沐清雪、趙元:“青木鼎乃藥王穀根基,不容有失。老夫亦察覺枯木師弟近期丹道偏激,所煉丹藥戾氣深重,已多次規勸,卻收效甚微。青木園封鎖,對外宣稱是蝕骨蟲害,但老夫曾暗中探查,園內草木生機確有異常衰敗,且有極其隱晦的陰冷死氣縈繞…與尋常蟲害迥異。”
他站起身,走到窗邊,望著夜色下靜謐的山穀,聲音帶著沉重:“若真如你們所言,魔氣已侵染青木園…那枯木師弟他…”他閉上眼,痛心疾首。
片刻,他轉過身,眼中已是一片決然:“青木園,必須一探!老夫親自帶你們進去!雲崖,你持我令牌,立刻秘密調集信得過的青葉一脈核心弟子,封鎖藥塵峰通往青木園的所有路徑!在我們出來之前,任何人不得靠近!若有強闖者…格殺勿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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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師尊!”雲崖凜然領命。
藥塵子看向林琰三人:“三位小友,隨我來。”
藥塵峰後山,一條隱秘的、被巨大藤蔓遮掩的山道蜿蜒向下。藥塵子手持一枚散發著柔和青光的令牌,令牌所照之處,無形的禁製如水波般分開。越往下走,空氣中那股原本令人心曠神怡的草木靈氣變得越發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沉悶、壓抑,甚至帶著一絲腐朽的氣息。
穿過最後一道厚重的、由無數千年古藤盤繞形成的天然門戶,眼前豁然開朗。
青木園!
然而,眼前的景象,卻讓所有人倒吸一口涼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