虛空穿梭的眩暈感還未完全消退，我抱著昏迷的蘇沐晴踉蹌落地。腳下是神界最混亂的"墮神淵"邊緣，漆黑的岩石上殘留著乾涸的神血，空氣中彌漫著腐朽與血腥混合的刺鼻氣味。
"主人，有追兵！"冰魄神鏡的殘片在我腰間震動，器靈小冰的聲音虛弱卻急促，"三道神尊級氣息，距離我們不到十萬裡！"
我低頭看了眼懷中少女。蘇沐晴眉心那枚青蓮印記正在緩慢旋轉，時而泛出冰藍色，時而轉為赤紅色——冰璃與她的融合顯然還未穩定。更麻煩的是，她體內那股混沌源晶的力量正在與青蓮子相互排斥，每次能量激蕩都讓她的身體微微抽搐。
"得先找個地方穩住她的情況..."我目光掃過遠處那座懸浮在深淵上的黑色城池——墮神城，神界最大的黑市，"就去那裡。"
從儲物戒中取出最後一張"幻神符"貼在身上，我的容貌頓時化作滿臉皺紋的老者，連氣息都跌落到普通神人境界。蘇沐晴則被我用秘法偽裝成重傷的孫女，這樣至少不會引人注目。
......
墮神城的街道比想象中還要擁擠。各種族的神人摩肩接踵，路邊攤位上赫然擺放著在正規拍賣行絕對見不到的違禁品：被封印的神獸幼崽、沾染詛咒的神器碎片，甚至...殘缺的神格！
"這位老丈，可是需要療傷藥？"一個尖嘴猴腮的攤主攔住我，晃了晃手中玉瓶，"上好的"九轉還魂露"，隻要三百神晶..."
我掃了眼玉瓶，鼻尖微動："用三成濃度的"幽冥水"稀釋過，也敢叫九轉？"
攤主臉色大變，還沒等他反應，我屈指彈出一縷丹火，玉瓶頓時炸裂，裡麵的液體蒸發後露出底部未融化的黑色結晶——正是能腐蝕神魂的"噬魂砂"！
周圍幾個原本虎視眈眈的修士立刻退開。在墮神城，能一眼識破這種騙局的，要麼是深藏不露的高手，要麼就是...
"前輩可是丹師？"一位戴著青銅麵具的女子突然出現在攤位旁，"家主人有請。"
我眯起眼睛。這女子雖然掩飾得很好，但逃不過我的感知——她袖中藏著"鎖神鏈"，是神界執法殿的特製法器！
"沒興趣。"我抱著蘇沐晴轉身就走。
女子突然壓低聲音："如果我說...我們拍賣行今晚有"冰魄神宮"的遺物呢？"
我腳步一頓。腰間的神鏡碎片突然發燙，而懷中的蘇沐晴也輕微顫動起來——她體內的冰璃意識似乎對這句話產生了反應。
"帶路。"我沉聲道。
跟隨女子穿過七拐八彎的巷道，最終來到一座看似普通的石屋前。女子在門上按特定節奏敲擊七下，石門無聲滑開，露出向下的階梯。
階梯儘頭是個燈火通明的地下大廳，數十位遮掩容貌的修士正在競拍一件件珍品。我的目光立刻被展台上那枚殘缺的冰藍色神格吸引——那氣息，絕對是冰魄神宮嫡傳！
"下一件拍品，冰魄神宮第七長老的殘缺神格。"拍賣師是個獨眼老者，"起拍價五千神晶，或者等值的..."
"一萬。"我直接開口。
大廳頓時一靜。這個價格已經超出殘缺神格的實際價值數倍。幾個原本有意競價的修士打量了我幾眼，最終選擇放棄。
就在拍賣師要落錘時，角落裡突然響起沙啞的聲音："一萬五。"
那是個全身籠罩在黑袍中的身影，他抬手時露出的手腕上，赫然有暗影神宮的印記！
"兩萬。"我麵不改色。
黑袍人猛地站起："閣下非要與暗影神宮作對？"
我冷笑一聲，故意讓一絲丹帝氣息泄露："滾。"
這個字蘊含的神魂衝擊讓黑袍人連退三步，麵具下溢出鮮血。他怨毒地瞪了我一眼，轉身離去。
拍賣很快完成。當我接過那枚殘缺神格時，指尖傳來的熟悉波動讓我心頭一震——這裡麵竟然藏著冰璃的一縷分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