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古殿側廳,黃靈兒被安置在一張玉榻上。少女麵色蒼白,金銀雙瞳緊閉,手腕處的傷口已經愈合,但皮膚下隱約有灰色氣流流動。
林琰坐在榻邊,仔細檢查她的狀況。雲清瑤則站在窗邊,茫然地望著外麵灰蒙蒙的混沌氣流。自從醒來後,她就一直這樣安靜,除了自己的名字"紫靈"外,幾乎什麼都不記得。
"奇怪..."林琰皺眉,指尖輕輕拂過黃靈兒手腕上突然浮現的奇異紋路。那些紋路像是有生命般蠕動,組成一個個古老的符號。
"這是...混沌淵文?"林琰心頭一震。這種文字早在神界創立前就已存在,傳說隻有混沌淵本身才會使用。
仿佛回應他的疑惑,昏迷中的黃靈兒突然輕啟朱唇,吟誦出一段晦澀的咒語。聲音雖輕,卻引得整座古殿微微震顫,殿外灰霧翻騰如沸!
"淵魂蘇醒?!"玄黃神君的聲音從門口傳來。他快步走到榻前,臉色異常凝重,"師尊,請先回避一下。靈兒她...情況特殊。"
林琰敏銳地注意到,玄黃神君對他的稱呼已經從疏離的"閣下"變回了"師尊"。但他沒有多問,拉著雲清瑤退出房間。
關門瞬間,林琰瞥見玄黃神君跪在榻前,雙手結出一個古老的祭祀手印,口中念念有詞。而黃靈兒手腕上的紋路越發清晰,漸漸蔓延至全身...
"那個女孩...很痛苦。"雲清瑤突然開口,這是她蘇醒後第一次主動說話。
林琰驚訝地看向她:"你能感受到?"
雲清瑤按住太陽穴,眉頭緊鎖:"我不知道...就是有種感覺...她體內有什麼東西在掙紮..."她眉心金龍印記微微發亮,與側廳內透出的灰光產生微妙共鳴。
林琰若有所思。雲清瑤雖然失憶,但似乎對混沌淵的力量格外敏感。這或許與她眉心那個由黃靈兒精血形成的金龍印記有關。
入夜,混沌淵的灰霧變得更加濃重,能見度不足三尺。林琰站在窗前,右臂上的紫金龍紋隱隱發燙,似乎在提醒他什麼。
"九轉引魂訣..."他喃喃自語,想起一門前世獨創的秘法。此術可進入他人夢境,或許能幫雲清瑤恢複記憶。
確定雲清瑤已經睡熟後,林琰輕手輕腳來到她榻前。女子安靜的睡顏與往日大不相同,少了幾分清冷,多了些懵懂天真。眉心金龍印記在黑暗中散發著微弱的金芒。
林琰深吸一口氣,雙手結印,一縷紫金色丹火在指尖燃起。他小心翼翼地將丹火點在雲清瑤眉心,低聲念動咒語。
"魂引九轉,夢溯前塵..."
刹那間,林琰隻覺天旋地轉,再睜眼時已置身於一片陌生的星空下。腳下是浩瀚無垠的紫色雲海,遠處九輪明月高懸,照亮雲海中漂浮的無數記憶碎片。
這是雲清瑤的夢境空間!
"紫陽師兄?"林琰嘗試呼喚,聲音在雲海中回蕩。
沒有回應。林琰開始在一片片記憶碎片中尋找線索。大部分碎片已經暗淡無光,那是被噬神蠱吞噬的記憶。隻有少數幾片還散發著微弱光芒。
他觸碰其中一片較為明亮的碎片——
畫麵中,紫陽神君渾身是血,跪在一座祭壇前。祭壇中央懸浮著一枚紫色晶石,正是鴻蒙丹靈本體!
"師尊...弟子無能..."紫陽咳出一口鮮血,"四大陣眼已失其三...玄黃師弟下落不明...白芷、青冥兩位師妹恐怕已經..."
畫麵突然切換,紫陽神君似乎做出了某個決定。他咬破手指,在晶石上畫下一個複雜符文:"以吾血脈為引,封!"
晶石瞬間分裂成四塊,其中三塊破空而去,最後一塊則被紫陽按入自己眉心:"紫靈我兒...帶著為父的傳承...找到師尊..."
碎片到此結束。林琰心頭震動,原來鴻蒙丹靈分裂是他前世早有預謀!而紫陽將最後一塊碎片藏在了自己血脈中,通過雲清瑤傳承下來。
正當他要觸碰第二塊碎片時,整個夢境空間突然劇烈震動!雲海中升起一道通天徹地的紫金色光柱,光柱中浮現出紫陽神君的虛影。
"師尊!"虛影激動地喊道,"您終於來了!"
"紫陽..."林琰聲音發澀,"當年到底發生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