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雨瓢潑，林浮生和清雪策馬來到一座古寺前。寺門緊閉，門楣上"龍泉寺"三字已經有些模糊，卻依然能看出昔日的氣象。
"進去看看吧。"林浮生翻身下馬，"這雨一時半會停不了。"
兩人剛靠近寺門，就聽見裡麵傳來木魚聲。看來這座看似荒涼的古寺，還是有人在堅持修行。
"阿彌陀佛。"一個蒼老的聲音響起，寺門吱呀打開。一位白眉老僧手持禪杖，正慈眉善目地看著他們。
"打擾了。"林浮生抱拳行禮，"我們是在外執行任務的將士，想借貴寺避避雨。"
"無妨。"老僧側身讓開，"貧僧渡塵，是這龍泉寺的住持。兩位請進。"
踏入寺院，能看出這裡雖然破舊，但收拾得很乾淨。簷下風鈴輕響，與雨聲交織成一曲天籟。渡塵帶著二人來到禪房，親手沏了一壺清茶。
"龍泉寺......"清雪品茶時忽然說道，"好像在哪裡聽說過。"
"大約三十年前，這裡確實小有名氣。"渡塵說道，"當時有位劍客在此悟道，創出了一套獨特的劍法。"
林浮生心中一動："什麼劍法？"
"龍泉劍意。"渡塵說道，"說是劍法，其實更接近禪法。那位劍客參透了佛家"空"的道理，把它融入劍術中，創造出一種超越招式的境界。"
他起身走到佛龕前，取出一個布包："這是那位劍客留下的手劄，一直珍藏在此。今日見到兩位，或許是一種緣分。"
林浮生接過布包，小心展開。裡麵是幾張泛黃的紙頁，上麵寫滿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圖畫。從字跡能看出寫這些時經過深思熟慮，每一筆都凝聚著作者的心血。
"這些......"他仔細閱讀，越看越是驚訝，"竟然是關於天外飛仙劍譜的參悟！"
渡塵點頭："那位劍客後來去了雪山，再沒回來。但他留下的這些心得，或許對你們有用。"
清雪也湊過來看："這些注解很特彆，不是在講招式，而是在探討劍法的本質。"
確實如此。手劄中沒有一招一式的描述，而是從哲理的角度闡述了對劍道的理解。其中多次提到"空"與"有"的關係，以及如何在二者之間找到平衡。
"你們可知道，天外飛仙劍譜最大的特點是什麼？"渡塵問道。
二人搖頭。
"是超脫。"渡塵說道，"所謂天外，不是指力量來自天外，而是一種超越凡俗的境界。飛仙更不是追求神仙之術，而是要擺脫對力量本身的執著。"
他指著手劄中的一段話："你們看這裡。那位劍客說，真正的劍法不在劍上，而在心中。當心如明鏡，物來則應，物去則空，才能領悟劍法的真諦。"
林浮生若有所思："所以天外法器......"
"也是一樣的道理。"渡塵說道，"那些法器本身並不神秘，關鍵是使用者的心境。如果一味追求力量，反而會被力量所困。"
他看向窗外的雨幕："就像這場雨。雨水本無善惡，但落在不同的地方就會產生不同的結果。落在良田裡能孕育生機，落在洪水中卻會加劇災害。"
清雪明白過來："所以星辰教和蒼穹絕的錯誤......"
"就在於他們太過執著於力量本身。"渡塵說道，"他們想要打開星界之門，卻不明白那扇門的意義。"
他取出一枚銅錢，在燭光下搖晃："你們看這個。當光從不同角度照射時，投下的影子也不同。但無論什麼樣的影子，本質上都是同一枚銅錢。天外法器也是如此，形態可以不同，但根本都在於使用者的心境。"
林浮生忽然想起什麼："所以老鑄劍師說的鍛造之法......"
"正是明白了這個道理。"渡塵說道，"他發現材質並不是最重要的，關鍵是要理解法器的本質。隻要心境到了，普通的鐵器也能發揮不遜於天外法器的力量。"
雨聲漸小，簷下的風鈴依然在輕響。渡塵又倒了一杯茶："說起來，那位劍客臨走時說過一句話。他說自己在龍泉寺悟到的不是劍法，而是放下。"
"放下？"
"是啊。"渡塵說道，"放下對力量的執著，放下對勝負的計較，放下內心的偏執。唯有如此，才能真正掌握天外飛仙劍譜的精髓。"
他從佛龕後取出一個包裹："這也是那位劍客留下的。說是等到有緣人自會來取。"
林浮生打開包裹，裡麵是一柄普通的鐵劍。劍身沒有任何裝飾，甚至有些鏽跡，但拿在手中卻有一種說不出的溫潤感。
"這劍......"
"是用最普通的鐵打造的。"渡塵說道，"但那位劍客用它施展龍泉劍意時，能發揮出不亞於天外法器的威力。因為他明白，劍法的關鍵不在劍，而在人。"
清雪忽然問道："大師可知那位劍客的名字？"
"他沒說過自己的名字。"渡塵笑道，"不過臨走時留下一句話："形之盛者，終將毀壞；神之盛者，終將長存。""
雨停了。月光透過雲層，為古寺增添了幾分寧靜祥和的氣息。
"時候不早了。"渡塵起身，"你們且在這裡休息片刻。等天亮了，再繼續趕路不遲。"
林浮生和清雪謝過老僧，在禪房中打坐調息。手劄中的內容令人深思，特彆是對天外飛仙劍譜本質的闡述，讓他們對即將到來的戰事有了新的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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