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微光中，林浮生盤坐在懸崖邊緣調息。體內冰火真氣循環往複，在丹田處形成一個小小的漩渦。他睜開眼，發現清雪正站在三丈外，手中長劍映著晨光。
"你該休息。"清雪沒有回頭，聲音輕得幾乎被山風吹散，"星辰教的大軍距此已不足二十裡。"
林浮生站起身，衣袍上的露珠簌簌落下。他走到清雪身旁，順著她的目光望去——遠處地平線上，黑壓壓的軍隊如同蔓延的墨跡，旌旗在晨風中獵獵作響。
"智淵大師說得沒錯，"林浮生指尖凝聚出一縷幽藍火焰，"他們破壞陣眼是為了這個。"
火焰突然扭曲變形，化作一個奇特的符文。清雪瞳孔微縮："這是..."
"我在修複陣眼時發現的。"林浮生手指輕彈，符文消散在空氣中，"每個陣眼底部都刻著相同的符號，但被刻意損毀了。"
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兩人交談。托木爾抱著一卷泛黃的羊皮紙衝上山崖，額頭上還沾著墨跡："找到了！我終於破解了那些閃爍的符文！"
火雲和智淵大師聞聲趕來。托木爾將羊皮紙鋪在平整的岩石上，眾人圍攏過來。羊皮紙上繪製的山川河流間，散布著九個閃爍紅光的奇異符號。
"這不是普通地圖，"托木爾的手指微微發抖，"這些符號是上古地脈標記。星辰教不是在破壞陣眼，而是在...改造地脈走向。"
智淵大師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手中佛珠啪地斷裂，檀木珠子滾落一地。"九轉地脈...他們竟敢動這個念頭！"
火雲皺眉："說清楚點，老和尚。什麼九轉地脈？"
"相傳天地初開時，"林浮生突然開口，聲音低沉，"有九條地脈維持世間平衡。若強行改變其走向..."
"會引起靈氣暴走，山河移位。"清雪接上他的話，峨眉典籍中的記載浮現在腦海，"三百年前的青城山崩塌，就是因為有人試圖截取地脈靈氣。"
托木爾用炭筆在地圖上連出幾條線："看這裡，還有這裡...星辰教已經改變了三條地脈的交彙點。如果九條全部改動..."
"他們就能在特定位置打開通道。"智淵大師拾起佛珠，麵色凝重，"不是普通的空間通道，而是...連接天外的通道。"
眾人陷入沉默。山風卷著硝煙味掠過懸崖，遠處敵營傳來號角聲。林浮生突然轉身走向營地："我們需要更多情報。"
在臨時搭建的軍帳中，托木爾將地圖與繳獲的星辰教密信對照研究。火雲不耐煩地來回踱步："直接殺過去逼問那個莫陽不就行了？"
"莽夫。"清雪輕哼一聲，卻也不自覺地摩挲著劍柄。
林浮生盤坐在角落，雙手各凝聚出一團能量——左手冰晶，右手火焰。他將兩者緩緩靠近，在即將接觸時又分開，如此反複。
"彆玩了，"火雲忍不住道，"你那點把戲在千軍萬馬前..."
話音未落，林浮生突然將兩團能量合二為一。沒有預料中的爆炸，反而生成一個穩定的光球，表麵流轉著奇特的紋路。
托木爾猛地抬頭："等等！那個紋路..."他撲到地圖前，手指顫抖著指向某個地脈符號，"一模一樣！"
智淵大師快步走來，仔細觀察光球："這不是普通紋路，是...地脈共鳴產生的自然道紋。"
"我明白了。"林浮生站起身，光球懸浮在他掌心，"修複陣眼時，我的真氣無意中記錄了地脈信息。如果能找到所有九個節點..."
"就能逆向推算出星辰教的完整計劃。"托木爾興奮地抓起炭筆，"快，把其他陣眼的紋路也重現出來！"
清雪突然按住林浮生的手腕："你的經脈承受不住。"她指尖傳來溫潤的真氣，探查到林浮生體內紊亂的氣息，"昨晚的消耗還沒恢複。"
火雲抱臂旁觀，突然咧嘴一笑："赤羽族有秘法可以暫時激發潛能，不過..."
"不行。"清雪和林浮生異口同聲。
智淵大師若有所思："或許不必強求。老衲記得龍泉寺藏經閣有本地脈圖譜，若能取來..."
"來不及了。"托木爾指著地圖上新出現的紅點，"看，敵軍開始移動了。最多兩個時辰就會抵達山腳。"
林浮生收起光球，走到帳外眺望。朝陽已經完全升起，將敵軍的鎧甲映得一片血紅。他轉身對眾人道："必須分頭行動。智淵大師回寺取圖譜，火雲帶隊延緩敵軍推進，我和清雪、托木爾去最近的地脈節點探查。"
"我呢？"一個沙啞的聲音從帳外傳來。狂刀抱著他那柄缺口累累的大刀，斜倚在旗杆上。
林浮生略一思索："你帶輕騎兵繞到敵軍側翼，製造混亂。"
計劃敲定，眾人迅速行動起來。林浮生回到自己的帳篷收拾行裝，發現清雪已經等在裡麵。她默默遞過一個皮囊："藥王穀的"百草丹"，能暫時穩定經脈。"
林浮生接過，指尖不經意相觸。兩人同時一怔，又各自移開視線。
"謝謝。"林浮生將皮囊係在腰間，"你其實不必..."
"我是為了大局。"清雪轉身走向帳外，卻在門口停住，"彆死了。峨眉還欠你一個人情。"
林浮生望著她離去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揚。他取出那枚光球，發現表麵的紋路變得更加清晰了。某種直覺告訴他，這不僅僅是地脈信息那麼簡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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