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泉寺方向的冰藍光柱持續了整整三刻鐘才逐漸消散。林浮生站在山脊上，三重異色的瞳孔在夜色中泛著微光，將遠處景象看得一清二楚——寺牆坍塌了大半，主殿屋頂不翼而飛，但藏經閣所在的位置卻籠罩著一層淡金色光罩，紋絲未動。
"智淵大師還活著。"他輕聲道，自己也不明白為何如此確信。
火雲一把拽住他的手腕："小子，先解釋你的眼睛！"粗糙的手指強行撐開他的眼皮，"冰魔穀的"玄冰瞳"我見過，但絕沒有這種..."
"地脈之力。"清雪突然插話，峨眉長劍不知何時已出鞘半寸，劍身映照著林浮生異樣的瞳孔，"智淵大師說過，他體內有地脈本源。現在這力量開始影響五官了。"
林浮生眨了眨眼，視野中突然浮現出無數細密的光線——那是地脈能量的流動軌跡。更詭異的是，當他看向火雲時，能清晰看到對方經脈中赤紅真氣的運行路線；而清雪周身則纏繞著銀白色的劍氣絲線。
"我看到了...你們的真氣運行。"他聲音發澀，"就像..."
"就像內視自身那樣看彆人？"火雲鬆開手，臉色變得凝重，"赤羽族古籍記載過，上古時期有大能者修成"洞玄真眼"，能觀天地元氣流轉。但這門神通早失傳千年了。"
遠處傳來樹木倒伏的巨響。清雪劍鋒一轉："追兵來了，先離開這裡。"
三人借著夜色潛入密林。林浮生發現自己的夜視能力大幅提升，甚至能看清十丈外樹葉的紋理。更奇妙的是，那些地脈光線在林中形成了一張指引網絡，仿佛在為他指路。
"往東南。"他下意識說道，"那裡地脈最平穩，不容易被追蹤。"
火雲詫異地看了他一眼，但還是改變方向。三人沉默疾行半個時辰，來到一處隱蔽的山洞。洞口垂掛著藤蔓，內部空間卻意外寬敞，角落裡堆放著乾糧和清水，顯然是預先準備的避難所。
清雪點燃一支蠟燭，昏黃光芒下，林浮生眼中的異色更加明顯。火雲從行囊取出銅鏡遞給他："自己看。"
鏡中的雙眼如同三個同心圓環：內圈冰藍如極地寒冰，中圈赤紅似熔岩，外圈則是一層生機勃勃的翠綠。最令人不安的是，這三色正在緩慢旋轉，每次轉動都會引起體內真氣微妙的共鳴。
"三才聚首..."林浮生想起蓮台上的刻字，突然福至心靈，"天、地、人三才！冰魔心法代表天，赤羽火術代表人，而地脈之力..."
"代表地。"火雲接話，胡須微微顫動，"你小子...居然無意中達成了上古修士夢寐以求的"三才築基"。"
洞外突然傳來鳥鳴聲，三長兩短。清雪鬆了口氣："是狂刀的信號。"
片刻後，一個魁梧身影鑽入洞中。狂刀左臂纏著染血的布條，臉上卻帶著興奮："聯軍主力撤到黑水河穀了！智淵大師傳話說..."他猛地頓住，盯著林浮生的眼睛，"你吃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說來話長。"林浮生苦笑著轉移話題，"大師情況如何？"
"老和尚硬接鐵戰三劍，受了點內傷，但用佛門"金剛伏魔陣"困住了那家夥。"狂刀從懷中取出一封火漆密信，"這是撤退前他讓我轉交的。"
林浮生拆開信箋，上麵隻有寥寥數語："青木印在葬龍淵，三才聚首時自現。切勿同路而行，分兵為上。"
火雲湊過來看了一眼，嗤笑道："老和尚還是這麼神神叨叨。"
"分兵..."清雪若有所思，"現在聯軍還剩多少戰力？"
狂刀掰著手指數道："赤羽族火槍手折了三成，玄甲軍剩五十餘人，峨眉弟子...呃..."
"十二人。"清雪平靜道，"算上我。"
洞內陷入沉默。林浮生摩挲著胸口的竹簡，突然開口："必須分頭行動。星辰教的目標是集齊法器，我們得搶先找到青木印。"
"就憑我們這幾個殘兵敗將？"狂刀瞪大眼睛。
"不。"林浮生眼中三色流轉，"我有個計劃..."
黎明時分，黑水河穀的聯軍營地吵翻了天。
"簡直是送死！"赤羽族副將拍案而起，桌上的水碗被震得跳起來，"主力去牽製星辰教？就憑我們現在的兵力？"
火雲慢條斯理地擦拭著青銅火銃："所以需要點特彆的...助興節目。"他從懷中掏出一張泛黃的皮卷，"赤羽族秘傳"焚天陣"，夠莫陽喝一壺的。"
另一邊，清雪正在向峨眉弟子交代事項。最年輕的師妹眼眶發紅："師姐真要跟那個怪眼小子單獨行動？他現在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