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彌淺眼疾手快,她身子一傾,擋在方招娣的身前,溫熱的褐色液體順著她的鎖骨淌進衣領,帶著焦苦的咖啡味道。
方招娣短促地“啊”了一聲,引來不少人的視線。
“親家,我隻是想讓兩個孩子好好過日子彆離婚,你不要激動。”方招娣抽出紙巾給林彌淺擦拭衣服,尾音發顫,“有什麼不對,淺淺可以改得...”
宋母從沙發上站了起來,墨鏡像焊在臉上,露出塗著豔麗口紅的臉,撇嘴道:“林彌淺好不容易嫁進來還舍得離婚?你們騙誰呢?一群泥腿子張嘴就唬人。”
店麵開著空調,溫熱的液體貼在身上很快變得冰涼粘膩,十分不舒服,林彌淺看向母親,喉間泛起酸澀,她吸了吸鼻子,抬眸聲音發顫但咬字清晰:“宋夫人,我和宋錚正在走離婚程序,很快林家和宋家也不會再有任何瓜葛。”
宋母墨鏡後的瞳孔縮了縮,旋即嗤笑出聲。
方招娣急忙扯著她衣服,聲音變了調子:“淺淺瞎說的,她能改的,能忍的,宋錚隻要彆做得明目張膽,淺淺都沒關係...”
“媽!“林彌淺突然拔高聲音,滿嘴苦澀,眼中滿是隱忍和屈辱,卻硬生生扯出抹笑:“回家吧。”
方招娣恨鐵不成鋼,邊起身邊道:“你和你婆婆好好說說,你這個性子實在是不討人喜歡,你離了婚以後的日子怎麼過?”
林彌淺察覺到宋母輕蔑的視線和店裡人看熱鬨的目光,像針一樣紮在身上,她喉嚨塞了團浸水的棉花,隻想儘快逃離這個地方,逃離母親。
她低著頭越過方招娣,剛走兩步,手腕被人扣住,溫熱的手掌裹著她冰涼的皮膚,林彌淺抬起頭,撞進一雙深潭似的眼睛。
裴青野西裝外套搭在臂彎,喉結動了動,調子不輕不重地調侃道:“嘖,怎麼每次看到都是小可憐。”
他扯下西裝包裹住她,衣服上橘子清香糅合茶葉的澀湧入鼻腔,味道獨特難忘。
林彌淺被他半拖半拽回咖啡桌旁,宋母一臉詫異地看向裴青野:“你...”
裴青野單手插兜,另一隻手搭在林彌淺的肩膀上,指尖蹭到她露在外麵的皮膚上,戲謔笑道:“宋夫人被家暴了?”
宋母站起身:“你胡說什麼!”
“沒有被打到眼睛烏青,那就是裝X?這天連個光都沒有,你是遮什麼呢。”裴青野的聲音不大不小,周圍吃瓜的群眾聽到,滿座哄笑。
外麵都飄起了小雨,這位富太太在室內還帶著墨鏡,不是裝是什麼。
宋母臉漲得通紅,一把將墨鏡摘了下來,露出精明的眼睛:“裴青野,少管我們家的事!”
裴青野混不吝的性子在燕城都是有名的,宋母知道他和自家兒子不對付,心中討厭但也不能撕破臉。
“宋夫人,仗勢欺人你玩得可開心?”裴青野視線從林彌淺身上轉移到桌上的咖啡杯,漫不經心地端起一杯,手腕一抬潑在宋母的臉上,隨後緊忙又拿起第二杯,潑了上去:“給你醒醒神。”
宋母尖叫擦著臉,碎發黏在額角,狼狽叫道:“裴青野你瘋啦!”
他歪頭笑,話語帶著攝人的寒意:“我瘋是出了名的所以彆招惹我。”
“你!”宋母向後退了一步,惡狠狠道:“我告訴你媽媽!”
裴青野掏了掏耳朵,身子前傾:“媽媽?好啊,你閉著眼睛走到馬路上,被車撞一下,如果幸運可以去天上看看她。”
林彌淺詫異地抬眸看向他。
宋母立即改口:“我說的是裴夫人!我就不信,裴家就沒人能改得了你嗎?”
“你告訴她還不如去馬路上被車撞好使,萬一我媽給我托夢,說不定我能改改脾氣。”他說話極其氣人,讓人無可奈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