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見卿心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裡一片黑暗,我感覺我在一直走一直走,終於見到一點亮光....我努力向著那點光,幾次掙紮之後,我終於睜開眼了.....頭疼欲裂,入目是熟悉的西洋雕花天花板。我怔愣了一會,這是哪裡?
鼻尖縈繞著百合與消毒水混合的奇特氣味,讓我有一瞬間的迷惑。
我的貼身丫鬟春桃見我睜眼,喜極而泣地撲過來,聲音都變了調:“小姐!您終於醒了!”
我想抬抬手,卻發現四肢百骸都像生了鏽。
“我……睡了多久?”我問,聲音沙啞得不像自己。
春桃的眼淚掉得更凶了:“小姐,您昏睡了整整兩年了....”
兩年?
我腦子裡一陣迷糊,記憶定格在我在自家花園裡看書,然後後腦一痛,就什麼都不知道了。
一場意外,竟讓我的人生憑空消失了兩年。
我環顧四周,房間還是我的房間,隻是陳設奢華了不止一個檔次。原本的紅木家具換成了氣派的法式絲絨沙發,牆上掛著我叫不出名字的油畫,就連窗簾都換成了國外定製的。
我的丫鬟春桃,也從一個隻穿粗布衫的小丫頭,升級成了穿著一身剪裁合體的湖藍色綢緞襖裙丫頭,同樣是丫鬟裝扮,倒也襯得她眉目都清秀貴氣了幾分。
我有些恍惚:“家裡……發財了?”
我爹蘇振雄是個本分綢緞商人,雖說生意做得不小,在江城也算有頭有臉,但絕不至於闊綽到這個地步。
春桃愣了一下,眼神有些喜意,攙扶著我坐起來,柔聲道:“小姐您大病初愈,先喝點參湯。老爺……老爺他,現在更厲害了。”
她回答聽起來有點怪,聽得我心裡直犯嘀咕。
正當我準備細問,房門被輕輕推開。
一個穿著筆挺軍裝的男人走了進來,他身姿挺拔如鬆,肩章上的金色流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他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年紀,麵容俊朗,輪廓分明,隻是一雙眸子深邃如寒潭,不帶半點溫度。
他身後跟著兩名荷槍實彈的衛兵,目不斜視地立在門邊。
我心頭一緊,下意識地抓住了春桃的衣袖。
這是誰?我們家怎麼會有軍爺?
男人走到床邊,微微頷首,語氣平淡無波,像是在彙報工作:“蘇小姐,您醒了。醫生已經檢查過,您的身體機能正在逐步恢複,醫生會按時為您醫治。”
他的目光在我臉上一掃而過,沒有絲毫波瀾,仿佛在看一件沒有生命的物品。
我皺起眉,有些不悅。我爹雖是商人,但也極有風骨,從不與這些舞刀弄槍的軍閥有過多往來。
“你是?”我警惕地問。
“陸觀南。”他報上名字,惜字如金。
這個名字很陌生。
“陸先生,多謝關心,”我疏離地開口,“隻是不知,您為何會出現在我的閨房裡?”
陸觀南的眉梢微不可察地動了一下,似乎對我這種質問的語氣有些意外。
他還沒開口,旁邊的春桃已經嚇白了臉,輕輕扯了扯我的袖子,壓低聲音道:“小姐,不可無禮!這位是……是陸少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