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大夫人的操持下,眾人在附近尋了一處安靜之地,將李總管的遺體小心安葬。
陳恪與其他幾位衙差,一鏟一鏟地為李總管挖好墓穴。
幾位夫人則在一旁默默流淚,用手帕輕輕擦拭著李總管的遺容,動作輕柔。
眾人立起一塊簡易的石碑,蕭無漾在碑前長跪不起,他的幾位夫人也跪在身後,滿臉淚痕。
“李總管,是我連累了您。您的救命之恩,我蕭無漾沒齒難忘。”
說罷,蕭無漾跪地磕了三個響頭,額頭重重的砸在泥地上,濺起一片渾濁泥水。
滿心的悲痛與愧疚,讓他對額頭傳來的疼痛渾然不覺,泥水順著臉頰滑落,和淚水混在一起,更添幾分哀傷。
安葬好李總管之後,眾人心裡清楚,此地不宜久留。
臨行前,老人滿臉寫滿關切,在屋內腳步匆匆地翻箱倒櫃,一番忙碌後,抱出一捆精心包紮好的草藥,遞到陳恪手中,語重心長地說道:“這些草藥能治外傷,還有這一瓶藥丸,是我自己調配的,如果不舒服可以吃一顆。你們這一路坎坷,帶上以備不時之需。”
陳恪眼眶瞬間泛紅,接過草藥時,雙手忍不住微微顫抖,聲音因為激動而微微哽咽:“老人家,您這份恩情,我們銘記於心,實在不知道該怎麼報答您。”
老人擺了擺手,臉上掛著溫和的笑容,語氣輕柔地說:“出門在外,相互幫襯是應該的,彆把這事兒放在心上,平安趕路要緊。”
陳恪轉身,對著眾人提高音量,鄭重說道:“大夥都記好了,老人家的這份恩情,咱們有朝一日一定要償還!”
眾人紛紛點頭,目光齊刷刷地向老人投去感激的目光,那目光裡滿是深深的敬意與感恩之情。
接著,陳恪帶領眾人,整齊有序地向老人告彆。
他們的身影漸行漸遠,慢慢融入遠方蜿蜒曲折的道路之中。
而老人佇立在門口,目光緊緊追隨著他們離去的方向,久久凝視,過了許久才轉身,腳步緩慢地回屋,心中默默期盼著他們能順順利利度過這漫長又艱辛的流放之路。
……
很快,流放團隊再次踏上行程,朝著青陽城進發。
陳恪考慮到蕭無漾重傷未愈的身體狀況,與各位衙差仔細商議過後,毅然決定將自己胯下的馬讓了出來。
大夫人與蕭無漾同乘一匹馬,這樣一來,在路上便能隨時悉心照顧他。
起初,一切還算順遂安穩,可沒走多久,饑餓感如同洶湧潮水,鋪天蓋地地向眾人襲來。
大家的肚子開始咕咕叫個不停,發出此起彼伏的抗議聲,步伐也變得沉重拖遝,每邁出一步,都像是拖著千斤的重物。
陳恪看著隊伍中疲憊不堪、麵露饑色的眾人,心裡滿是焦慮,眉頭緊緊擰成了一個“川”字。
就在昨天,他們出於善心,為了救濟通州城的乞丐,把乾糧全部分發出去了,如今又遭到城主的惡意報複,物資得不到補充。
“這可如何是好?”
陳恪在心底不住地焦急思索。
這時,王五騎著馬來到陳恪身邊,眉頭擰成麻花,神色焦急萬分:“隊長,再這麼下去,大家都撐不住了,必須得趕緊想辦法找點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