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子迅速翻身下馬,褲腳上沾滿泥土也顧不上,幾步衝到蕭無漾身邊,伸手探向他的鼻息,輕聲說道:“還有氣,隻是燒得厲害。”
她又摸了摸馬的頸動脈,眼眶微微發紅,惋惜地說:“估計是跑了大半夜沒停,活活累死了!”
侍女聽聞,無奈地歎了口氣,隨即又看向昏迷不醒的蕭無漾,開口問道:“小姐,那這人怎麼辦?”
“帶回去吧!”女子不假思索地說道。
可下一秒,侍女急得直搓手,麵露難色:“族中規矩森嚴,尤其您現在……”
話音未落,女子已經解開披風,輕柔地將昏迷的蕭無漾裹住,堅定地說:“見死不救才是壞了規矩,扶他上馬!”
“可是小姐!”
侍女急得快哭出來,“您身份特殊,帶陌生男子回去,要是被長老們知道……”
女子將韁繩一扯,翻身上馬,眼神堅定地說:“少廢話!救人如救火!至於那幾個老頑固,我會給他們一個交代的!”
馬蹄聲再次響起,朝著山坳深處的部落疾馳而去。
晨霧中,三個人影漸漸模糊,隻留下滿地淩亂的馬蹄印,和那匹永遠沉睡的馬,仿佛在訴說著這個夜晚的驚心動魄。
不知道過去了多久,蕭無漾眼皮微動,緩緩睜開雙眼。
他隻覺得自己渾身像是被人拆了骨頭又重新拚湊起來一般,每一寸肌膚都在叫囂著疼痛,仿佛有無數根針在紮。
腦袋更是昏沉得厲害,殘留的迷煙後勁讓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虛影。
他掙紮著想要起身,卻發現連抬個手指都困難重重,仿佛身體已經不再屬於自己。
陌生的床帳、嫋嫋升起的沉香,還有那柔軟得像是雲朵的棉被,都讓他滿心疑惑,他不知道自己究竟身在何處。
就在蕭無漾滿心疑惑時,一道清脆的女聲突然在門外響起:“小姐,小姐,人醒了,他醒過來了!”
隨著木門“吱呀”一聲輕響,仿佛打破了這一室的寂靜,一個女子蓮步輕移地走了進來。
女子發間戴著精致的珍珠,隨著步伐輕輕晃動,折射出柔和的光芒,襯得整個人愈發靈動
。柳眉下是一雙含情目,眼尾微微上挑,笑起來彎成兩道月牙,仿佛盛滿了璀璨的星光。
隻是,那古銅色的皮膚,舉手投足間更是透出一股野性而迷人的氣質,讓人眼前一亮。
“你醒啦!”
軟糯的聲線裹著藥香,如同春風拂麵般拂過耳畔,下一秒,帶著涼意的手背輕輕貼在蕭無漾滾燙的額頭上,仿佛一股清泉注入心田。
指尖殘留的茉莉香氣混著藥味,在昏沉的意識裡炸開一絲清明。
過了片刻,她才如釋重負地輕籲一口氣:“總算是退燒了。”
睫毛撲閃著抬起眼,眸中盛著秋水般的溫柔,關切地問:“感覺怎麼樣?”
蕭無漾看著眼前的女子,喉間像塞著一團浸透冷水的棉絮,乾澀得難受。
他張了張嘴,卻隻發出幾聲含糊的氣音,仿佛喉嚨被什麼東西哽住了。
“小姐,這人該不會是個啞巴吧?”
一旁梳著雙髻的小侍女突然探出頭,圓眼睛骨碌碌轉著,好奇地打量他。
女子聞言,耳尖驀地染上緋色,慌亂中抬手掩住唇角輕咳兩聲,嗔怪道:“彆亂說。”
她轉頭望向蕭無漾時,眼尾還泛著因尷尬而生的水光,解釋道:“彆聽她胡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