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說了,以蕭無漾的性子,必定會不顧一切地去報仇,可他如今身體尚未完全康複,又怎麼可能報得了仇?
但蕭無漾那痛苦而急切的眼神,讓她實在無法拒絕。
“求求你,告訴我!”
蕭無漾再次苦苦哀求道。
秦霜咬了咬牙,艱難地開口:“是乾坤賭坊的光頭下的毒手。”
“果然是他!”
蕭無漾的呼吸愈發急促,雙手緊緊握拳,指節都因用力過度而泛白,仿佛要將那虛無的空氣捏碎。
“他們的屍體現在在哪裡?”
秦霜頓了頓,聲音沉重得如同灌滿了鉛:“在城西亂葬崗,我的人經過多方打聽,才得知他們的屍體被隨意丟棄在那裡,我已經派人把他們簡單安葬了。”
說完,秦霜緩緩從懷裡掏出一隻玉鐲,遞向蕭無漾,聲音沙啞地說道:“這隻玉鐲,是從那女屍身上發現的。”
蕭無漾顫抖著雙手接過玉鐲,看著那無比熟悉的玉鐲,往昔與夫人相處的點點滴滴,如潮水般湧上心頭。
這隻玉鐲,還是成親那年,他親手為四夫人戴上的,承載著他們無數的回憶。
此時此刻,蕭無漾再也無法抑製內心的悲痛,一聲撕心裂肺的哭喊,從他的喉嚨中迸發而出,淚水奪眶而出,混著臉上的塵土,很快便將衣衫浸濕。
他整個人如同一灘爛泥般蜷縮在地上,任由淚水肆意流淌,將衣襟洇得透濕。
秦霜呆立在原地,手足無措,張了張嘴,卻根本不知道該如何安慰眼前這個傷心欲絕的男人。
窗外的風呼嘯而過,卷著沙礫,無情地拍打著窗欞,仿佛也在為這場悲劇而嗚咽。
不知過了多久,蕭無漾的哭聲漸漸平息。
他緩緩抬起頭,眼神空洞而冰冷,如同兩汪深不見底的寒潭,一字一頓地問道:“光頭……他在哪裡?”
每一個字都仿佛裹挾著刺骨的寒意,讓人不寒而栗。
秦霜心頭猛地一顫,連忙答道:“這兩天我一直派人盯著賭坊,光頭一步都沒有離開過。”
蕭無漾聞言,緩緩站起身來,轉身走到床邊,一言不發,自顧自地開始收拾自己的東西。
他的每一個動作都透著一股決絕,仿佛已經將生死完全置之度外。
秦霜見狀,急忙上前,伸出雙手攔住他,聲音裡滿是焦急與擔憂:“你要乾什麼?你的傷還沒好呢!”
可此刻蕭無漾的眼中隻有無儘的冷漠:“剩下的事你不用管了,多謝你救命之恩,也感謝你幫我查出事情的真相。
但我幫你通過了神石試煉,從今往後,我們倆互不相欠!”
話剛說完,他便想繞過秦霜離開。
“不行!”
秦霜死死地攔住他,急得眼眶都紅了,“你身上的傷還遠沒好!至少還得半個月才能痊愈,就你現在這個樣子,怎麼去報仇?”
想到他此刻虛弱的身體狀況,秦霜滿心都是擔憂。
然而蕭無漾眼神瞬間變得如利刃般淩厲,語氣冰冷如鐵:“我說了,我的事不用你管!”
說罷,他用力一推,毫無防備的秦霜一個踉蹌,重重地摔倒在地,手掌剛好落在蕭無漾打碎的茶碗碎片上,頓時被割開了一道深深的血口。
蕭無漾心裡猛地一揪,有那麼一瞬間,本能地想要伸手去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