雄武奎借著反震之力旋身錯步,避開槍杆橫掃的勢頭,隨即長刀帶起風聲,朝著常龍肩頭猛劈下來。
常龍倉促間抬槍相迎,槍杆與刀身相撞的刹那,一股巨力順著手臂湧來,震得他虎口崩裂,鮮血瞬間染紅了槍纓。
“哢嚓”一聲,槍杆竟被劈得微彎,他悶哼著單膝跪地,膝蓋砸在城磚上發出沉重的悶響。
隻覺整條手臂都麻得失去了知覺,唯有死死攥著槍杆,才勉強撐住不被對方後續的力道壓垮。
“小崽子,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
熊武奎殺紅了眼,眼底布滿血絲,長刀在他手中仿佛活了過來,刀刀狠戾,招招致命。
方才在北門被燕震天逼得狼狽,又聽聞南門告急,積攢的怒火此刻儘數傾瀉在常龍身上——他要讓這乳臭未乾的小子知道,彭城不是誰都能撒野的地方!
常龍咬牙硬撐,槍影散亂,漸漸露出破綻。
熊武奎瞅準空隙,長刀陡然變向,直取他握槍的手腕。
常龍急忙撤槍躲閃,肩胛還是被刀風掃中,衣甲撕裂的同時,一道深可見骨的傷口綻開,鮮血順著臂膀淌進袖管,連槍杆都變得濕滑難握。
城樓下,蕭無漾策馬立於陣前,將城樓上的纏鬥看得一清二楚。
他眉頭緊鎖,熊武奎畢竟是身經百戰的老將,槍法刀術皆是軍中翹楚,尋常將領絕難匹敵,常龍能撐到此刻已是不易。
再拖下去,隻怕要賠上性命。
蕭無漾隨即看向一旁的黑泫,黑泫當即會意:“主公放心!”
黑泫翻身下馬,身形如狸貓般敏捷,幾步便躥到雲梯旁。
他並未像尋常士兵那般緊抓梯杆攀爬,而是借著旁邊兩名士兵的掩護,腳掌在梯階上輕點,身形竟如鬼魅般斜向掠起,手中彎刀在晨光下劃出一道冷冽的弧線,精準地格開頭頂劈來的長刀。
“鐺”的一聲脆響,那名守軍隻覺手腕劇痛,長刀險些脫手,還未反應過來,黑泫已踩著他的肩頭躍上城頭。
彎刀順勢橫掃,帶起一片血霧,三名圍上來的士兵瞬間捂著脖頸倒下,鮮血汩汩地從指縫間湧出。
熊武奎正將常龍逼得連連後退,見突然殺出個不速之客,刀勢一滯。
黑泫根本不給他人反應的機會,腳尖在城磚上碾出半道淺痕,身形驟然欺近,彎刀直取熊武奎下盤。
這一刀角度刁鑽,避無可避,熊武奎隻能棄了常龍,急收長刀下壓格擋。
“嘭!”
兩刃相交,熊武奎隻覺一股巨力順著刀身傳來,震得他手臂發麻,踉蹌著後退半步。
他這才看清來人——麵容冷峻,眼底翻湧著駭人的殺意。
“你找死!”
熊武奎又驚又怒,長刀舞得如潑風一般,刀影重重朝著黑玄罩去。
他知道此人近戰功夫出神入化,不敢有絲毫怠慢,每一刀都用上了十成力道。
黑泫卻不與他硬拚,身形如風中柳絮,在刀影中穿梭騰挪。
彎刀時而如毒蛇出洞,專攻破綻。
時而如銀練繞身,護住周身要害。
他的步法極為詭異,看似雜亂無章,卻總能在間不容發之際避開致命攻擊,引得熊武奎的刀招頻頻落空,氣得暴跳如雷。
常龍趁機退到一旁,捂著流血的肩胛喘息,見黑泫將熊武奎纏住,當即對周圍的士兵喝道:“還愣著乾什麼?隨我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