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敵人,不僅要精神打擊,還要語言打擊,最好不留餘地”
“這樣真的好嗎?”
“難道你還跟敵人客氣,跟自尋死路有什麼區彆!”
虎君的教誨還在腦海裡響起。
石室的門“砰”地撞上石壁,震得頂上落下幾點灰屑。
空間不算闊朗,一眼掃去卻堆得滿滿當當——牆角摞著半人高的舊蒲團,架上散亂擺著些刻痕,連地麵都零星散落著幾枚黯淡的靈石,倒像是被前幾任住客倉促遺棄的。
唯有室中央鋪著塊暗紫色修行毯,邊緣雖磨得起了毛邊,毯麵卻異常潔淨,隱隱泛著層被靈氣浸潤多年的柔光。
胡萬生指尖在門閂上頓了頓,轉身看向那方毯子。
“既來之,則安之。”他低聲自語,拂去袖上沾染的霧林潮氣,“正好,該好好梳理這些日子的所得了。”
咚咚咚——
急促的敲門聲撞碎石室的靜謐,胡萬生猛地睜開眼,手裡還捏著半塊沒吃完的肉餅,驚惶間沒抓穩。
“啪嗒”
一聲掉在修行毯上,油星濺開一小片。
“請進。”
他迅速斂去眼底的惺忪,指尖在毯麵擦了擦油漬。
石門“吱呀”滑開,玄色長袍的女子立在門口,錦袍上的銀線在廊燈下泛著冷光。
她沒進門,隻揚手一拋,兩床疊得方正的錦被便帶著風勢飛來,“接好了!”
胡萬生抬手穩穩接住,被子入手厚重,還帶著淡淡的鬆木香。
女子瞥了眼地上的肉餅,眉梢微挑:“虎焰長老倒是心細,連你這點口腹之欲都記著。”語氣裡聽不出喜怒,“王族子弟的修行地,可不是讓你睡懶覺的。”
說罷轉身就走,玄色長袍掃過門框時,丟下句,“三日後死鬥,彆輸了,不然我虎族丟不起那人!”
石門緩緩合上,胡萬生看著懷裡的錦被,又低頭瞅了瞅地上沾了灰的肉餅,忽然想起霧林裡那包溫熱的桂花糕。
他彎腰撿起肉餅,指尖在油跡上撚了撚,終究還是扔進了角落的雜物堆裡。
胡萬生剛將肉餅丟進雜物堆,目光就被角落裡一抹暗光勾住。
他蹲下身撥開散亂的蒲團,一把短劍靜靜躺在塵灰裡。
劍身不過二指半寬,長度剛夠從手腕到肘彎,劍鞘是暗沉的鯊魚皮,邊緣磨損得露出底下的銅色。他伸手將劍抽出,寒光陡然亮起,映得周圍雜物都添了層冷意,刃口竟鋒利得能看清自己眉峰的輪廓。
劍旁還壓著本線裝冊子,封麵上“春風劍法”四個字寫得飄逸,紙頁泛著陳舊的黃。胡萬生拾起來吹去浮塵,指尖撚開第一頁,墨跡清雋的字跡映入眼簾:“春風無力,卻帶陣陣寒意。”落款處小字寫著“虎某注”。
他指尖頓在“虎某”二字上,忽然想起虎君遞令牌時那聲低歎。劍身在掌中輕顫,仿佛與書頁上的字跡呼應著,隱約有氣流順著指尖往血液裡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