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成傑的效率很高,再加上李寧公司那邊的大力配合,呂喆回國後不到一個星期,前往粵廣省山區小學——也就是那位林誌明校長所在學校——進行公益活動的具體流程就已經敲定。
一切都嚴格按照呂喆的要求:低調。
沒有媒體隨行,沒有官方陪同,甚至連李寧公司內部,也隻有少數幾個核心人員知道此次行程的真正目的地和參與者。對外,隻說是呂喆進行一次私人的、小範圍的基層籃球交流活動。
呂喆先是飛抵了粵廣省的省會城市。
李寧公司早已安排好了接應。沒有招搖的豪車,隻是三輛看起來半新不舊的黑色商務車,靜靜地等在機場的vip通道出口。
車輛駛出繁華市區,一路向北。
高速公路很快就變成了省道,省道又變成了縣道,最後,車子拐上了一條蜿蜒曲折的山路。
路況,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越來越差。
平坦的柏油路變成了顛簸的水泥路,水泥路又變成了坑坑窪窪的土石路。車窗外的風景,也從高樓大廈變成了連綿起伏的綠色山巒,越發顯得偏僻。
車廂裡,也隨著路麵的顛簸而搖晃起來。
呂喆坐在靠窗的位置,閉目養神。與他同車的,是兩位李寧公司負責此次活動對接的工作人員,坐在他後麵一排。
起初還有些拘謹的兩人,在漫長而枯燥的路途中,也漸漸放鬆下來,低聲聊起了天。
話題,自然離不開最近正打得如火如荼的倫敦奧運會。
“唉,昨天男籃又輸了,輸給澳大利亞……”一個稍年輕些的工作人員歎了口氣,語氣裡滿是沮喪。
“是啊,61比81,輸了整整20分,太慘了。”另一個年紀稍長些的接話道,“前麵打西班牙,打俄羅斯,也都輸了。這都三連敗了。”
年輕的那個忍不住抱怨:“不會真的一場都贏不了吧?這打得也太……”
“要是有姚朙在就好了……”年長的那個感慨了一句,隨即又像是自我安慰般地說道,“後麵還有兩場,打巴西,打東道主英國。要是能都贏下來,說不定……還有機會進八強?”
兩人討論著各種出線可能性,語氣裡帶著一絲渺茫的希望。
坐在前排的呂喆,眼皮都沒抬一下,但兩人的對話,一字不落地鑽進了他的耳朵裡。
八強?
他心裡冷笑一聲。
彆人不知道,他還能不知道嗎?這屆倫敦奧運會,就是華國男籃輝煌落幕後,急速下滑的開始。五場小組賽,一場未贏,淨負對手一百多分,創造了奧運曆史最差戰績。
至於以後?更是連奧運會的門都摸不著了。
就在這時,那個年輕點的工作人員,也許是覺得氣氛有點沉悶,也許是純粹出於對身邊這位nba巨星的好奇和崇拜,突然大著膽子,用一種半開玩笑的語氣,對著前排的呂喆說道:
“呂哥,要不……要是您在國家隊裡,咱們是不是彆說八強了,衝擊個四強都沒問題啊?”
話音剛落,旁邊那個年長的工作人員臉色就是一變,趕緊用胳膊肘輕輕撞了他一下,示意他閉嘴。
這話太不妥了!誰不知道呂喆和華國籃球運動協會那點破事?這不是往人家傷口上撒鹽嗎?
車廂裡的氣氛瞬間有些尷尬。
然而,呂喆卻像是完全沒聽出話裡的敏感意味,也絲毫沒有被冒犯的樣子。
他隻是緩緩睜開眼,扭頭朝後麵看了一眼,臉上甚至還帶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意。
他輕輕擺了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完全沒放在心上。
隨即,他又轉回頭,看向窗外飛速掠過的山林,感受著車輪碾過石塊帶來的劇烈顛簸,淡淡地說了一句:
“這路……確實有點顛簸啊。”
……
陳金廣今天覺得有點怪。
暑假,天氣熱得像個大蒸籠,知了在樹上聲嘶力竭地叫著,空氣都黏糊糊的。
按理說,這個時候應該是徹底放假的。上個月,他們小學籃球隊雄心勃勃地去市裡參加了比賽,結果……唉。
陳金廣自己發揮得其實很不錯,甚至可以說是整個比賽裡最亮眼的幾個小球員之一。
但他一個人再厲害,也頂不住球隊整體實力的差距。
市裡那些小學,有些孩子的動作一看就是接受過長期專業訓練的,他們這支“泥地裡刨食”的山村隊伍,根本沒法比。
小組賽都沒出線,大家灰溜溜地就回來了。
回來後,隊員們都挺不開心的,士氣低落。校長林誌明也沒多說什麼,直接就讓大家放暑假了,連平時雷打不動的訓練都停了,想讓大家好好休息,調整一下心情。
所以,今天被叫來學校,陳金廣就覺得挺奇怪的。
昨天晚上,天都快黑透了,林校長竟然親自走到了他家裡——要知道,從學校到陳金廣家,走路得半個多小時呢。校長氣喘籲籲地告訴他,明天早上有一次“臨時的、特彆的加練”,讓他務必準時到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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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彆加練?
陳金廣心裡嘀咕著。輸了比賽,難道校長要搞魔鬼訓練,找回場子?
他心裡甚至已經做好了被狠狠操練一番的準備。
可當他頂著大太陽,滿頭大汗地跑到學校那片熟悉的泥地籃球場時,卻發現情況更奇怪了。
籃球隊的人倒是都來了,一個不少。
但林校長卻完全沒有要組織“特彆加練”的意思。他隻是站在場邊,背著手,臉上帶著一種混合著期待和緊張的古怪表情,對著隊員們揮揮手,說:“今天……大家自由活動!自己分分組,打打比賽,放鬆一下!”
自由活動?放鬆一下?
這跟昨天晚上說的“特彆加練”完全不一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