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知文離開了男人的家裡,因為現在天就要黑了。
小男孩將陳知文送出門,黃包車車夫還在路邊等待。
車夫很好奇陳知文為什麼會來到這個貧民窟。
“先生,你為什麼會來到這裡?你也不是這裡的人。”
“我是個醫生,來這裡是給病人看病的。”
在得知陳知文是一個醫生之後,黃包車車夫越發熱情。
陳知文之前以為這位黃包車夫是個窮人,實際上現在還能在東京城裡拉黃包車的可不是什麼窮人。
東京城裡的黃包車行業在受到汽車還有電車的衝擊之後失去了以往的繁華,大量的車行退出東京市場,隻有少部分車是自己的車夫能夠在東京拉客人。
黃包車在這時候可不是一件便宜的東西,因為其中好多地方都是非常有技術含量的。
特彆是用於製作車輪的橡膠,一直以來都是日本最緊缺的戰略物資。
還有車身構架,大多是質量比較好的鋼材料。
一輛新車的價值大概在一百塊錢,而且現在東京地方加大限製,不再發放黃包車牌照,所以這位黃包車夫是個地地道道的中產。
認識醫生對窮人來說沒有用處,因為認識了人家也不會幫自己減少費用。但是對於黃包車夫這樣的中產來說,認識一位醫生是非常有用的,因為他可以在自己關鍵的時候給自己一些建議與幫助。
“您來貧民窟是乾什麼的?”
黃包車夫很是好奇,因為住在貧民窟裡的工人應該沒有能在醫院看得起病的,更彆說請醫生到家裡看病。
在陳知文說明他過來的情況之後,車夫對於陳知文的行為非常敬佩,但是也感覺陳知文有點傻。
“先生,你還是太過善良了,要知道這個世界上需要幫助的窮人實在是太多了,你幫助了一個,但是永遠不可能幫助他們所有人。”
“不過,”車夫也很是失落,“不管怎麼樣,你救下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四條人命。”
車夫和陳知文說起他知道的一個遇到同樣情況的家庭。
這個家庭的男主人也是在上班的時候遭受事故,失去了右腿。
看似隻是失去一條腿,實際上他是失去了生存的能力。
在城市裡他當不了工人,在農村裡他也失去了種地的能力。
在深深的絕望之下,他最終上吊自殺,隻留下他的妻子還有他的一個兒子。
“您知道為什麼您在東京好像從來都沒有遇見寡婦嗎?”車夫自嘲地問道。
“我好像確實從來都沒有遇見寡婦。”陳知文回想一下,發現自己好像確實基本上沒有遇見過獨自支撐家庭的女性。
車夫說出了讓陳知文震撼的真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