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
平南侯府。
忙碌了一天,齊容玉早早洗漱完,沾床便睡。
又做了同一個夢。
不同的是,這次,他成了那個被壓在床上的人,還是皇上的龍床。
紅色的絲帶係在兩隻手上,另一端綁在了床柱上。
雙眼被蒙上了血紅的絲綢。
隱隱約約能看見上方的人。
穿著一襲鮮紅的寢衣,熱情似火,跨坐在上麵。
冰涼的手指從額間劃過,劃到唇瓣,一路向下。
帶起一片片灼熱。
猛然驚醒。
大口喘著粗氣。
撫了撫心口處,按住那顆要跳出來的心臟。
額頭的汗水滴在手上,滑入錦被消失不見。
亦如夢裡。
來得那般洶湧,令他無法自控。
夢中的場景太過真實,他無法自欺欺人。
“世子,您怎麼了?”
成光一臉擔憂看著他。
世子又做噩夢了?
接過水杯,一口飲儘。
冰涼的茶水澆不滅心頭的火熱。
“成光,你過來。”
他不肯,也不願承認,自己會對一個男人產生興趣。
手抬起又放下,彆說去碰成光,連拉他手,都做不到。
內心隻有厭惡。
“去找個丫鬟過來。”
成光恍然。
是了,侯爺早給世子安排了通房。
隻是世子常以公事繁忙拒了。
要他說,世子都二十歲了,擱彆人家,孩子都能打醬油了。
他家世子還清心寡欲,過得跟個和尚似的。
這是,終於開竅了?
“哦哦哦,世子稍等,我這就去。”
侯府裡想要爬上世子床的丫鬟比比皆是。
成光小跑著敲響了書怡的門。
書怡是府裡的家生子,她的娘是侯府的嬤嬤,負責針線房。
身世清白,愛慕世子。
有這樣的機會,定會牢牢把握住,將世子伺候好。
書怡激動不已,換上薄薄的寢衣,匆忙擦了粉,抹了點口脂,跟著成光來到世子院裡。
成光守在門口,示意書怡自己進去。
貼心關上了房門。
書怡放輕了腳步,緩緩來到床前。
“見過世子。”
聲音柔地能滴水。
齊容玉皺了皺眉。
醜。
臉上塗的是什麼,慘白一片。
嘴紅得像剛吃了人。
書怡見世子遲遲未有動作,隻一個勁盯著她。
忍著羞澀,跪在床榻上,抬手緩緩摸向寢衣。
她知道世子沒有經驗,自己若是不主動些,好好把握機會,再想等到下次,不知還要等多久。
隨著她的靠近,香味襲來,熏得他反胃。
“出去!”
彆說碰了,他光想想,都惡心不已。
書怡僵住。
眼眶眨紅,這是第一次挨世子如此近,她舍不得難得的機會。
伸手想要去觸碰日思夜想的人,隻碰到了錦被。
齊容玉利落下床,怒火中燒,“成光!”
成光忙不迭推門進來,心提到了喉嚨。
“世子。”
看眼下的情形,還有什麼不明白。
“將她帶出去,此事不可外傳。”
書怡跪倒在地,麵色更白了,一片慘然。
“是,世子息怒。”
是他沒辦好事。
將人帶出老遠。
“書怡,你也看到了,世子不喜你,日後,彆再抱有幻想了。”
他也是看在共事多年的份上勸一句,聽不聽得進全看她自己了。
世子的心有多狠,他跟在身邊,都隻能看透一二。
“成光,我不甘心,明明都唾手可得了,這是為何?”
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夜晚顯得格外淒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