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我還是控製著自己的微表情,雲淡風輕地複了她四個字:「不見不散」。
感覺今天的秋風比昨天更涼了些,我在想,是不是我穿少了。
安飛走在我更前一步的位置,兩手插著衣兜,像極了中世紀的英國私人偵探。
我想起一個英國女人的故事——
「她長得相貌平平,卻永遠容光煥發,但凡靠近她的男人,隻要她想要,就能輕而易舉地將其俘獲,哪怕你是一生剛正磊落的有婦之夫。此時有個心碎欲絕的婦人,為了調查清楚丈夫的離奇心變,於是重金請了一個私人偵探為她調查原因,結果私人偵探有去無回。據傳,這個相貌平平的女人會使一門勾人的迷魂術,隻要她定定地看一眼你的眼睛,你就立馬失去自我靈魂,任其擺布。」
就像被狐妖附身而深深魅惑住商紂王的「妲己」。
全天下的女人大概都幻想過能有這種能力吧,恨不得全天下的男人都為其所有,正如全天下的男人恨不得全天下生物學關聯之外的女人都為其所用。
當然,至於怎麼所有怎麼用,見仁見智。
這就是法律與道德的偉大之處,它們會告訴你,生而為人,如果不戴著鐐銬,你將與禽獸無異。
但迷魂術永不會消失,它將以更變化多端讓你防不勝防的方式走向永恒,穿過你欲望的深淵,最後一刀刀下去,讓你鮮血直流,不得痛快。
所以,愛,本就是迷魂術之間的過招,本就是互相傷害。
隻不過,是不是低端局打高端局而已。
目前為止,我很清楚地知道,河莉在此刻,絕對是我麵前急需要解決的高端局存在,她已開始左右我的情緒,再不動手,就會侵蝕我的靈魂。
“我說顏啟,”安飛突然回頭定住身體,看著我,“你說我要不要把段蘋拿下?”
“哈?”我甚至有點不可思議,“段蘋?你說的是我們班的那個班花?”
“沒錯,如您所想,正是她。”安飛的身後似有千軍萬馬般的神閒氣定,“我覺得我也是時候找個女人了。”
如此這般的胸有成竹,仿似江山在他眼中就像是隨便唾手可得的那樣。
“那就期待你的表演了啊。”我笑著說。
“好的。”他說。
到了「鐵詩苑」的時候,未及十二點鐘。
我們在一樓靠門口的地方隨意找了個位置坐。
我回複著裡奈的信息,安飛則端坐著,時不時地整理他的手袖衣領。
大約十分鐘後,河莉帶著另外的一個女生,到了。
剛進門口的時候我就看見了她,所以第一時間就對她打了招呼。
等她們兩個一同坐下在我們對麵的時候,我為她們介紹了安飛。河莉隨即也介紹了一下那個女生。
那女生叫米璿,說是她閨蜜,見過我,也看過我的街舞表演,一直很想正式認識我。
“我們之前見過?”我心生疑惑,但確實好像有點眼熟,隻是一時想不起來。
“當然啊,你不記得啦?開學的第一天,我們在南區足球場附近,我和她一起,然後是我加了帥陽的微信。”河莉試圖幫我找回記憶。
“噢~”我拍了一下自己的大腿,“我想起來了。”
“很高興正式認識你哦。”米璿有些拘束般地伸出了她的右手。
於是我淡然一笑地與她相握。
安飛也和米璿以及河莉握了握手。
“我們去三樓點餐吧,那裡好吃一點。”河莉擊了擊自己的手掌,表示「就這樣愉快地決定好了」。
我看著她手腕的水晶手鏈,然後說:“好。”
世界上根本就不存在「沒有預謀」的約定會麵,河莉隨意就輕輕鬆鬆地把我介紹給了她閨蜜,莫非在她心裡,我真的完全一點都不是她的備選之項?
“眼光可以,嫂子長得很高挑漂亮。”安飛在去往三樓的路上,偷偷地對我說,並且豎起了大拇指。
我無奈一笑,說:“還未曾是呢。”
“加把勁。”安飛最後默默地對我說。
到了三樓以後,我們一起去點餐,米璿一直跟在我的身旁。她始終保持著簡單的笑意,也不說話,隻是單純地我走到哪裡就跟到哪裡。
我回頭看了看河莉,發現她和安飛竟也有說有笑起來。
看來,覺得不自在並且放不開的,隻有我一人而已。
我漫無目的地地走過了三個點菜的窗口,不知道自己想吃什麼。最後還是隨手挑了看起來賣相還算不賴的幾個菜式。
米璿也跟著我點了一樣的。
回到座位上坐下以後,河莉一直牽引著話題,讓我和米璿有更多的機會聊天。
可在這吃飯的整個途中,我雖笑著談笑風生,內心卻突然很是難受。
——難道,我與河莉之間,就真的隻能做到普通朋友這個份上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