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著最後的隨時崩壞並丟失的衝刺,我與司慧同時抵達。
事後,我癱倒在沙發之上,胃裡不斷的翻湧感使我再次想嘔吐。
我強忍著,不斷地往自己的喉嚨中咽下口水。
還有,之前我一直想不明白,為什麼每間包間的洗手間裡都會有一張沙發。現在我終究是深深徹底折服於這一邪惡的設計。
“原來如此。”我恍然若悟。
與此同時,深不見底的疲累與困意一刻間洶湧來襲,七秒鐘之後,我死死地昏睡了過去……
“顏啟……”
不知過了多久。
我聽到有人在叫我。
“顏啟……”
聲音再次響起。
“顏啟醒醒,”睜開眼睛,我看見,帥陽的臉龐出現在我的麵前,“顏啟快起來,我們吃飯去啦!”
我坐將起來,用拳頭猛然敲擊了幾下自己還有隱隱生痛且炸裂的腦袋,我問帥陽:“這是在哪裡?”
“酒店。”帥陽非常確切地說,“昨晚你喝得太多了,是我抬你過來的。”
“酒店……”我試圖跟上事情變幻的節奏,“我們現在不是在酒吧嗎?”
“那都是昨晚的事了,”帥陽道,“你都在這裡睡了十幾個小時啦!”
“啊,是這樣啊……”我搓了搓自己的臉,對帥陽說,“昨晚我好像還做了一個夢……”
“知道啦!做十個夢我都信,”帥陽拉我起身,“彆說了,我餓得很,你趕緊地去洗把臉,我們去吃午飯。”
原本我是想說的,昨晚我和司慧,在夢中那個什麼了。
一定是在做夢吧?
終究是咽了回去。
因為我終究想起來了,那根本就不是夢——它實實在在地發生了。
“那……去吃什麼?”一邊脫掉上衣我一邊問帥陽。
“隨便吃點什麼吧,我倒是想喝粥。”帥陽坐在那小圓桌之上,迅然點起了一根煙。
我說:“好啊,那就一起去喝粥。”
然後,我就去淋浴間一邊刷牙一邊洗澡一邊尿尿。
尿液的顏色是非比尋常的渾濁。
我猜想,這裡麵的成分不僅僅是單純隻有尿液這麼一回事吧。經過十幾個小時的生死停留,它們總算是從我的體內排了出來。並且不帶一絲眷戀。義無反顧地同牙膏泡沫、洗發水、沐浴露,以及我身上的汗水和汙垢一起奔向了下水道,奔向了暗無天日的化糞池,然後流向地底的四麵八方。
“依依和司慧昨晚就回去了?”洗完澡的我,坐在床沿邊上問帥陽。
“怎麼可能……”帥陽帶著壞意朝我而笑,“也是剛走。”
“啊?剛走?”我當即表示震驚。
“是啊,不然呢?”他指了指我屁股坐著的這張床,又指了指我身背後的另一張床,道,“不然你以為我們開一間兩張床的房間做什麼?錢多了沒地方花?”
“這……”我立馬語塞。
真不敢想象,那昨晚到我適才醒來之前,於我昏迷死睡之際,在這房間之內,我們四個人誰和誰又到底發生了什麼。
“好了,彆發呆了。”帥陽最後催促了我一句道,“趕緊穿好鞋子,走吧。”
我看了一眼又一次正在點煙的帥陽,覺得這家夥一定是什麼都知道的。
他就是在此刻故意隻字不提。
他越是隻字不提,我的內心就越是羞愧難當。
我默默地穿好鞋子,然後默默地起身,默默地跟在了帥陽的身後,十足像個犯了錯的小小孩。
走過了德新路,我們找了一家粥檔,坐了下來,各自每人點了一份加大量的豬肝瘦肉粥。
吃完,我們又去了桌球城打桌球。
幾個小時後,我們這才一起返回了學校。
一整天,我都沒有向任何人打出過我的任何一通電話,也沒有向任何人發出過任何一條信息。其中包括河莉。
我仿似掉入了一個自掘的悲涼的墳墓。在墳墓的最底處,我全身赤裸、屈膝蹲坐,沒資格和這個世界說話,也不配發出我身體裡麵的任何一種聲音,甚至呼吸。
我已配不上河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