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你這話酸的。”帥陽把他自己手中的滿杯和我一碰,“不然呢,每次帶不同的女生出來,河莉看見了不說「哎呀顏啟啊你看看你交的都是什麼損友兄弟呀每回都不一樣的女朋友呀你遲早會學壞的呀」什麼什麼之類的話啊?有我這樣明理且識大體的兄弟,你就知足吧,顏啟!”
“嗬嗬嗬!”我當然是舉杯與之一飲而儘了,“確實。”
“彆說我這當爹的多嘴,其實我和安飛的想法一樣,”帥陽接著道,“沒有一起躺過的姑娘那都不是你的姑娘,我就說擇日不如撞日,今晚就把河莉給辦了。”
“我靠(想不到獸的巢穴中,你倆才是最大的野獸),”我趕緊心虛地鬆了鬆我襯衣最上麵的那顆紐扣,道,“不急吧……都沒有做好準備……”
“又要做準備,你老是要想著做準備做準備,準備好了什麼都沒了!條件是自己創造的,”安飛也是使勁說我,“我們喝晚一點,到了十二點鐘,回不去宿舍了不就成了嗎?”
“這……不太好吧……”我說。
事實上,我自己都開始沒有把持了,感覺經他們這麼左右一說,我都竟然在腦海中開始想象和描繪我與河莉睡在一起的畫麵了……
“現在十點多,完全是好機會。”帥陽道,“我和安飛負責拉著你不給你走就得了!”
“你們兩個可真是全天底下最好的好人呢……”我仍然在說著反話,一直糾結。
安飛再次拍了一下我的大腿,示意我「安心」,他說:“行了,就這樣,彆扭扭捏捏的了,這時候得像個男人一樣!房間我等一下幫你一起開好,你就什麼都不用操心了!”
我的心跳極速加劇,又支支吾吾地再說不出話來。
很快,河莉和瞿青就坐了回來。
接下來的劇情,就如同安飛他們所預料的一樣,河莉開始提醒我不早了,該回學校了,然後催促我儘快和他們告辭。
但按照安飛他們提前設置好的劇本套路,各種理由不讓我走,加之瞿青和段蘋的各種神助攻,我與河莉就這樣一步一步地看著時間消逝,最後被成功地留了下來。
等我低頭再看時間的時候,都已經是23點28分了。
河莉在桌子底下一腳踢我,恨我道:“看看你,回不去了吧?哼!”
我試圖牽著她的手,想讓她不要生氣,結果被她甩開了。
我說:“公主彆生氣了,今晚就委屈一下,在酒店將就一晚吧……”
河莉糾結著,然後瞪了我一眼,道:“我不要……”
“那總不能睡大街呀,”我說,“外麵又冷,說不定半夜的還會下大雨。”
“我就要睡大街。”河莉忿忿地說,“冷就冷,下大雨就下大雨,如果生病了,那就是你害的,哼!”
我一時間不知道說什麼了,帥陽就在我身後用手肘撞了我一下,然後乾咳兩聲。
我會意,趕緊對河莉說:“安飛和帥陽他們也是回不去的呀,所有人都沒法回去的嘛,找個地方暫住一晚歇息而已,我又不會對你做什麼,大不了……大不了就是抱抱一下親親嘴一下而已的嘛……”
“不給你抱!就不給你親!哼!”
“好好好,不抱不抱,不親不親,大家乖乖地睡覺,那樣總行了吧?”
“哼!”
我知道河莉也沒辦法了,她不同意也是最終得同意的。此時我的心中反而有了一絲歉意。
幸好段蘋和瞿青一直在旁邊做河莉的安撫工作,河莉這才慢慢地接受了事實。
說到底也不是那種河莉死活不肯的局麵,在眾人麵前她要這麼鬨一下也是正常,我倆既有感情基礎,又是名正言順,開房一起睡覺那都是遲早的事。河莉不可能沒有這種覺悟。
隻是說,事情有點突然,她沒有習慣過來而已。
“呐,我和你說,鍋蓋頭,你要是今晚敢動我,你就死定了!”後來在走往酒店路上的時候,她小聲地對我說。
我舉起雙手,表示「投降」,我說:“好好好,我以安飛和帥陽的狗命發誓,我絕不動你。”
“你你你……”河莉見我毫無誠意,氣不從一處來,咬著她自己的下嘴唇說道,“哼!”
走到了酒店門口,我抬頭望了一眼招牌,記住了它的名字——***酒店。
然後根據安飛給我的微信指引,我同河莉一起走進了酒店裡並很快找到了我們自己的房間。
開了門,進了房間,我把所有的娃娃扒拉下來扔在了沙發上麵,接著就打開了窗透氣。
窗外也是極其安靜,隻有不時路過的幾聲汽車的鳴笛。
河莉站在我身後看著我。
我回頭一笑,對她說:“乾嘛啊,坐啊。”
她依然一動不動,搖著頭說:“沒……沒乾嘛。”
“不要緊張啊,”我說,“要不我們先看一會兒電視?”
於是我打開電視。
然後她才坐去了電視機前的床邊。
我當然是不可能問她「你該不會是第一次和男生去酒店吧」這樣弱智的話,看她的緊張程度,答案其實也很顯而易見。
老實說,我也很緊張,我的手心都甚至是滲汗的。
我也是第一次這樣正兒八經地跟喜歡的女孩子開房,完全一點經驗都沒。
我倆就像兩把隱藏著各種小機關的鎖頭,你看著我我看著你,不知從何下手開始解起。
為了緩和氣氛,我開玩笑地說道:“啊,那個……我現在去洗澡了喲,你可千萬不要偷看喔——”
“呸!自戀的要死,誰會偷看你啊?”河莉坐在那床邊抬頭瞪了我一眼,“你隻管去就得了……”
“果真不會偷看?”我一邊脫下外套,一邊看著河莉的眼睛。
“快滾吧你!”河莉就張牙舞爪地想要把我嚇走。那表情軟萌軟萌的,真想一把就把她給推倒壓住……
“那我去洗澡了哦。你先自己看電視,誰叫都彆開門,等我出來。”最後我說。
河莉點點頭,然後果真就乖乖地看電視了。
而我一邊往浴室走,一邊在想,該不會有人真的來酒店就純粹為了看電視吧?這孤男寡女的,共處一室,電視除了發出聲音,想必也沒有彆的意義了吧?這所有的設計簡直都充滿著邪惡的氣味。
洗完澡,我從浴室裡出來。
不曾想,赤裸上半身的我瞬間把河莉給整害羞了。
她捂住眼睛,罵了我一句:“死鍋蓋頭,你是故意的吧!還不趕緊把衣服給穿上!”
我說“哦哦”,然後立即把衣服給穿上。
“好了,”完了之後,我說,“公主請睜眼……”
河莉這才放下雙手,紅著臉看著我說道:“你你你……你走開……我要過去……”
於是我閃開身子,讓出一條路給河莉,我說:“你也要去洗白白了?”
“要你管!”河莉在我麵前丟下一句,接著就提著她的包包進連著浴室的洗手間去了。
她去洗澡後,我對著鏡子用吹風筒吹頭發,浴室裡傳來淅淅瀝瀝的流水聲。
這一刻,我覺得是如此的不真實——與河莉相處的每一秒明明都那麼地彌足珍貴,我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時間這個鼬鼠滑溜溜地在我眼前出逃流逝,就好比我從未擁有過這其中的任何一秒那樣空空如也。
吹乾了頭發,等待河莉出來,這時間其實是期待且煎熬的。因為我根本不知道我下一步應該做什麼。
我深呼吸了一口,想點煙來著,就聽到河莉出來的腳步聲,於是我隻好把煙放回了桌麵。
麵帶笑容,我愣愣地看著河莉即將出來的方向,活像等待聖光降臨迎麵照來的虔誠的信徒。
“乾嘛這樣看著我呀?”河莉一出來就眼傻傻地看著我。
我看她身上除了沒有穿外套,其他的裝備幾乎同來時一樣全部重新穿著在了身上——想必是沒有可替換的衣物也不想披這酒店裡的浴衣睡袍。
我說:“沒……以為有想象中的畫麵而已……”
“哈?”河莉懵了,“什麼想象中的畫麵?”
“就是那種性感的,妖嬈的,紅撲撲的,剛洗完澡的時候……”我老實巴交不識好歹地描述起來,“是吧,就像……那什麼……出水的芙蓉花一樣的景象……”
河莉聽完,差點沒跑過來將我打死:“你又色色是吧?(踢我一腳)性感啊是吧?(又踢我一腳)妖嬈啊是吧?(再踢我一腳)紅撲撲啊是吧?(最後是瘋狂加速踢)”
我起身一把就把她給緊緊抱住。
河莉瞬間動彈不得。
她想動,我就抱得更緊。
她不動,我也不動。
整整兩分鐘,我們都沒有說話。
我就這樣用力地抱著她。
她在我的懷裡輕輕呼吸,偶爾用頭微微地蹭我一下。那要命的擁有感,實在無法言喻。
“公主,你好香啊。”兩分鐘後,我如是說。
河莉也沒說話。隻是兩手也緊緊地抱著我。
接著,我見時機成熟,就慢慢地把她放倒在床,從背後貼著把她繼續抱住。
河莉輕聲地對我說:“你是早有預謀的吧?”
我搖搖頭,說:“沒有。”
雖然,安飛和帥陽他們四個全是幫凶,我是主犯。但選擇今晚確實是臨時起意。
“你會……一直都對我好的吧?”河莉又問。
我點點頭,說:“當然,你是我一生的理想。”
接著河莉就轉過身來,眼神潺潺地看著我。
我凝視著她,然後幾秒鐘之後,我輕輕地親了下去。
我看著她。
她深吸了一口,眉目如畫。
她的耳朵,她的脖子,她的臉頰……都滲透出直攫我心臟的迷幻,我,一步步往下著,一重重地除去阻礙和枷鎖……
她的呼吸,終至起伏且混亂。
她用僅存的力氣對我說:“不要……”
然後用手死死地護住她最後的底線。
我停了下來。
再次抱緊了她。
我說:“對不起……”
——對不起,這麼突然,讓你受驚了。我的公主,如果你還沒準備好,我必不會放肆下去。我們就這樣抱著好嗎?不要說話,讓我聽聽你的心跳、你的脈搏,讓我好好地看著你,看清楚你,永遠地記住你,永遠都不要忘記你……
——是的,我不說謊,你是我一生的理想。
——所以你說,停。我也一定會聽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