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中存在這種Narro(狹義理解),不是沒有道理,我也曾說過我有那平日裡不值一提但卻偶然間準之又準的所謂第六感,所以對於曠宏傑之死,我其實早有說之不清的預料。
聚會後的第十日。
聽聞曠宏傑驅車百裡從一座跨海大橋上縱身而下,並徹底結束了他那短暫而又絢爛的一生。
我當時很震驚。
甚至前一天還在想,曠宏傑會不會在突然的某一天裡,麵對寧思然的離去而痛不欲生,然後想不開。
誰知一切都還好端端的,他就沒了。
寧思然也沒跟他分手,網暴與欺淩同樣與他無關,沒有欠的錢,雙親也依然健在,甚至所有能想象得到的往生理由都通通套用不到在他的身上。
就很突然,就很令人費解。一切猶如啞彈落入深海那樣全然了無聲息。所有朋友也無一不心頭惋惜。
司慧說:“然然都哭昏厥過去兩回了。想不明白他們的感情一直那麼穩定那麼好,為什麼曠宏傑說走就走。年紀輕輕的,真的太可惜了……”
“你覺得寧思然是個怎樣的人?”
“然然單純又善良,樂天可愛又專一,脾氣又好,身材又好,無不良嗜好,不抽煙不喝酒也不隨便跟彆人出去玩……滿身都是優點的嘛!”
“她和曠宏傑從未吵過架之類的?”
“從來就沒有。”
“你是說,寧思然和曠宏傑之間壓根就不存在有任何的感情問題?”
“壓根就沒有任何問題的嘛。他們兩個甚至比誰都還要恩愛!相愛相守相依的兩年多裡,所有的紀念日無一錯漏,所有的每一天都那麼的甜蜜而充滿儀式感,到哪兒都牽著手,到哪兒都形影不離。彼此之間所有的愛意都毫無保留地給了對方,又怎麼會有問題呢?”
“那怎麼會……”
“說不定不是因為感情的問題呢?”
“那其他的問題也沒有了啊,”我說,“難道……是因為抑鬱症?”
“抑鬱症?”
“嗯。就是那種找不出理由來的,無時不刻不由自主控製不住的自我折磨,是一種病症。”
“你是這麼定義的?”
“以我有限的認知、狹義的理解,隻能這麼定義了……”
“所以你的意思是,曠宏傑死於抑鬱症?”
“頗有可能。不是嗎?”說完,我默默地點上了一支煙。
一切都是美麗的,目光所及也全是希望,就是無論如何都不能開心。這也可以是抑鬱症的其中一種。
那個灰暗的世界隻有自己才能體會,懷疑、清醒、矛盾與不解同樣可以並存。而死,往往就在那麼一瞬之間。說不定連曠宏傑本人,在那生命彌留的最後一刻都想不明白自己為何要死。
我想起了圖書館三樓右手邊第七排最頂層那本斜放著的有關於古羅馬帝國研究的學術書籍,裡麵的其中一頁,夾著的一篇英文情詩手抄稿,那首名叫《Brightstar》(明亮的星)的斷句。
後來我查找了一下,情詩的內容其實還有很長的一大段。
全文如下:
“BrigdIweresteadfastasthouart
明亮的星星,但願我能如你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