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青陽輕咳了幾聲：“我怎麼沒有？”
沈茉將吃剩下的半塊塞進了他的嘴裡。
陸青陽：“……”
兩個老爺子就著溫茶，有一搭沒一搭地聊著京城的舊事和柳溪的新鮮事，門外傳來一個帶著點拘謹又熱切的聲音。
“大隊長？在家不？”
“副隊長！快進來，有事？”陸青陽起身招呼。
王順搓著手，臉上堆著笑，目光在方老爺子身上飛快地掃過，帶著十足的恭敬：“大隊長，打擾了，是這樣，咱們=溫泉池子，今天剛換了一遍水，清亮得很！這會兒裡頭一個人都沒有，乾淨著呢！”
他頓了頓，聲音更熱切了幾分，“我尋思著，老爺子一路辛苦，咱們這溫泉水，解乏驅寒最好了！要不……請老爺子去泡泡？鬆快鬆快筋骨？”
陸青陽眼睛一亮，看向方老爺子：
“爺爺，您看呢？副隊長說得對，泡泡溫泉，解解乏，晚上也能睡個好覺，咱們這兒的溫泉水，老包大夫都說好，養人！”
方老爺子還沒說話，旁邊的沈大爺已經笑著拍板了：
“去！必須去！老哥哥，你是不知道，這溫泉水泡著有多舒坦！比城裡那大澡堂子強百倍！泡一回，保管你渾身骨頭縫都鬆快了，晚上沾枕頭就著！”
方老爺子一路顛簸，骨頭確實有些酸脹，加上之前被火鍋辣得出汗，此刻聽他們說得這麼好，也確實有些心動。
他矜持地點點頭：“也好，那就……麻煩這位同誌了。”
“不麻煩！不麻煩！”王順一聽老爺子答應了，喜出望外，連忙擺手：“能給老爺子服務，是我的福氣！我這就去準備！保證讓您泡得舒舒服服的！”
稍作休息，在陸青陽和王順的陪同下，方老爺子和興致勃勃的沈大爺一同前往後山的溫泉。
穿過一片小樹林，空氣中硫磺特有的、帶著點“臭雞蛋”味的氣息漸漸濃鬱起來。
霧氣氤氳，籠罩著幾間依山勢搭建的、頗為樸拙的房子。
王順早已等在門口，殷勤地引著他們進去。
裡麵比外麵暖和許多，水汽更重。
推開一扇厚重的木門，一個用青石板砌成的，約莫丈許見方的池子呈現在眼前。
池水清澈見底，微微泛著淡綠色。
正咕嘟咕嘟地從池底和池壁的縫隙裡冒著細密的氣泡，熱氣蒸騰，水麵上飄著嫋嫋的白煙，空氣中彌漫著濕潤的水汽。
池子旁邊放著幾個木質的矮凳、水瓢，甚至還有一個小木托盤，上麵放著幾個洗乾淨的山楂和一小碟瓜子，顯然是王順精心準備的。
“老爺子，您二位慢慢泡！水溫正好，我就在外頭候著，有事您喊一聲！”王順恭敬地說完，退了出去，輕輕帶上了門。
等方老爺子整個人泡在溫泉裡的時候，那叫一個舒坦。
大孫子這鄉下地方，明明就是個世外桃源，壓根過得不苦，他這可真是想多了。
一路上還在擔心，看來他這些擔心都是多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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