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機頭微微抬起,一陣輕微的失重感傳來。
周放清晰地感覺到,身下的龐然大物掙脫了地心引力的束縛,躍入了湛藍的天空。
大地迅速向下沉降、後退。
原本高大的樓房變成了火柴盒,寬闊的道路縮成細細的灰色絲帶,廣袤的田野被分割成深淺不一的綠色方格,蜿蜒的河流像一條閃光的銀色緞帶鑲嵌其中。
白雲近在咫尺,仿佛觸手可及,陽光毫無遮擋地傾瀉進來,將機艙內映照得一片明亮。
“老天爺……”周放喃喃自語,所有的緊張在這一刻被巨大的震撼取代。
他從未以這樣的視角俯瞰過自己生活的世界。
一切都變得如此渺小,如此不同。
那是一種脫離了地麵束縛,擁抱廣闊天空的自由感,混合著初次體驗的驚奇。
陸青陽也靜靜地看著窗外不斷變換的景色。
1978年的華夏大地,從空中俯瞰,還帶著濃厚的農業社會的底色,大片大片的農田是主調,城市隻是星星點點的聚集。
這景象與他記憶中的繁華都市群截然不同,卻充滿了一種質樸的生命力。
螺旋槳引擎持續的嗡鳴聲在耳邊回蕩,機身偶爾遇到氣流會輕微顛簸一下
飛機平穩地爬升,穿越雲層,向著南方,向著改革開放初露崢嶸的南大門——穗城飛去。
五六個小時後
機身微微一震,周放猛地睜開眼,下意識抹了把嘴角,茫然地望向舷窗外,不再是翻滾的雲海,而是大片平整的水田、蜿蜒的河湧和遠處逐漸清晰的城市輪廓線。
“到了,阿放,快醒醒。”
“這麼快?”周放使勁眨了眨眼,仿佛不敢相信。
從北方到南國,放在以往,火車加汽車,少說也得在哐當作響的綠皮車裡熬上三天兩夜,骨頭都能顛散了架。
“飛機可真是太方便了!”他由衷地感歎。
秦振華也一同下了飛機。
他身姿依舊挺拔,隻是眉宇間帶著長途奔波的疲憊。
快走兩步,從隨身的黑色公文包裡掏出一張紙條,塞進陸青陽手裡。
“青陽,小周到了地方,人生地不熟,有啥需要幫助的,就直接打這個電話,會有人幫你們的。”紙條上是一個穗城的電話號碼,字跡遒勁。
陸青陽心頭一暖,鄭重地將紙條收好:“秦伯伯,您太客氣了,這一路已經給您添了不少麻煩。”
周放也連忙點頭哈腰:“是啊是啊,秦伯伯,太感謝您了!沒有您,我們這趟還不知道要折騰多久呢。”
秦振華擺擺手,臉上露出難得的溫和笑意,拍了拍陸青陽的肩膀:“不客氣的,你父親啊,他可是我出生入死的好戰友,他的孩子,就跟我的孩子一樣。”
“好了。”秦振華收斂了情緒,恢複了軍人乾脆利落的作風。
“你們去忙你們的正事吧。我這邊也有人接,就此彆過。有機會再見麵!”
他朝兩人點點頭,轉身大步流星地走向不遠處一輛等候多時的黑色轎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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