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剛才在黑暗裡，偷偷摸摸拉住我的手，還對我說那些話……說要跟我結成革命伴侶，共同進步，現在這麼多人看見了，你……你可不能不認賬啊，你這就是……就是欺騙革命同誌感情，是玩弄婦女！”
“我……我沒有！王大鳳同誌，你聽我說……是誤會，我認錯人了，我對天發誓……”
“認錯人？”王大鳳龐大的身軀往前一傾，巨大的陰影再次籠罩了張偉。
“黑燈瞎火的，你上來就拉我的手，說那些肉麻話，什麼‘拋開顧慮’、‘建立純潔關係’，現在被大家看見了，你就想不認賬？一句認錯人就想了事？你把我王大鳳當什麼了？”
她越說越激動，巨大的手掌猛地揪住了張偉皺巴巴的衣領，把他像拎小雞一樣往上提了提，唾沫星子幾乎噴到張偉臉上：
“張偉，今天你要是不給我個交代，不把話說清楚！我就去係總支告你，去保衛科告你，告你耍流氓，欺騙女同學，看你還能不能在這大學裡待下去！”
衣領被死死揪住，勒得張偉直翻白眼。
完了！全完了！
不認賬？等著他的就是身敗名裂，前途儘毀！
認賬？那就是……王大鳳？！
一想到要和這位噸位驚人、性格潑辣的王大鳳同誌“結成革命伴侶”，張偉就覺得眼前發黑，胃裡一陣翻江倒海。這比殺了他還難受！
可是……
可是這似乎成了唯一一條能勉強苟延殘喘的活路？
至少……至少名義上能暫時堵住悠悠之口？
至少不會被立刻開除？
他像一條被扔在砧板上的魚，徒勞地張了張嘴。
最終，在王大鳳噴火的目光和周圍群眾虎視眈眈的注視下，他認命般地說道：
“認……認賬……我……我認……，我這是向王大鳳同誌求婚呢。”
王大鳳立刻鬆開他的衣領：“大家聽見了，張偉同誌承認了，他承認要和我結成革命伴侶，共同進步，大家給做個見證！”
人群爆發出一陣更加喧嘩的議論。
張偉被王大鳳那鐵鉗般的手臂死死挽著，胳膊上傳來的巨大力量讓他動彈不得。
王大鳳同誌則喜氣洋洋，如同打了一場大勝仗，緊緊箍著她的“革命伴侶”，在眾人複雜目光的注視下，昂首挺胸，像押送俘虜一樣，拽著行屍走肉般的張偉，朝著人群外走去，邊走邊大聲說：
“走，張偉同誌，我們這就去找輔導員彙報思想，彙報我們共同進步的決心！”
張偉被她拖著，踉踉蹌蹌，背影在慘白的手電光下，寫滿了生無可戀的絕望。
沈茉則是在一旁捂著嘴偷笑。
正好王大鳳本來就喜歡張偉，這不是成全了她。
而她也終於可以擺脫掉這個麻煩。
……
夜晚，月色如水，孩子們在劉嬸房裡睡得安穩。
沈茉洗漱完，坐在梳妝台前，一邊眉飛色舞地給坐在床邊泡腳的陸青陽講述晚上那場“驚天大戲”。